邱卑忧国双戟一左一右,挡住了安森和达尔西的狼牙锏和钩镰枪。
好重!
这二人与邱卑忧国单打独斗,都不可能占得上风,但是他们一起,邱卑忧国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三人都在寒风中渗出了汗。
邱卑忧国在盔甲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双腿一夹马肚,马立刻撒开腿跑了出去,邱卑忧国趁机隔开二人,在这瞬息之间将双戟换成了环首刀,刀锋寒冽,凛凛生辉,邱卑忧国喝了一声,掉转马头,反守为攻,直冲安森劈去。
他曾经与安森对战过,知道安森的弱点和长处,先挑熟的下手,邱卑忧国心中豪气顿生,他这一生都在守,守啊守,守到白发苍苍,可他想要攻一次,进攻!进攻!他的忠诚化成了热血,热血浇到了心头。
安森算什么,达尔西又算什么,他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有经验,他死后还要埋在这里,面朝铁门关外,坟墓上刻的是他邱卑忧国的名字,凶神恶煞地瞪着一切想来进犯大陈的人,在大陈的黄土下,再守大陈百辈子!
达尔西在这片土地下失败过,而今他钩镰枪不断钩向邱卑忧国,不给邱卑忧国独挑安森的机会。
邱卑忧国突然跳到安森的马背后,与安森在一批马上缠打起来,达尔西在二人的刀光锏影间根本插不上手,安森和邱卑忧国站在马背上,在不断攻守的同时还要稳住身形。
邱卑忧国似乎很有在马背上战斗的经验,专挑安森的下盘攻击,安森也有样学样,狼牙锏不断砍向邱卑忧国的脚,但是邱卑忧国太稳了,他还可以在马背上稳稳地跳上跳下,这真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吗?
安森越打越郁闷。
蛮鞑子被西北铁门联军打得溃不成军,渐渐败退,达尔西看安森渐渐落于下风,喊道:“安森,别打了!撤!”
艾克洛早就已经带着一部分精锐逃走了,这是场必输之战,他没有达尔西和安森那么能打,安森让他带着精锐走,保存实力。
安森也想不打了,可是邱卑忧国的刀像是罩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让安森无处可逃。
又是这样,安森打不过邱卑忧国,这老头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技巧还是经验,都比安森要多要厉害,安森涌起了一股空荡荡的失落之感。
在草原,他是天子骄子,从来没有试过败得这么狼狈,他曾经洋洋得意于他比很多人都厉害,可这个汉人将军没有他这种无聊的骄傲感,这是谦逊带来的力量。
达尔西找准时机,帮忙挡住了邱卑忧国的刀,大呼道:“安森,快走!”
安森跳下马背,随便骑上了一匹马,看了达尔西一眼,突然将他拉了下来,达尔西没注意,背后被邱卑忧国割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安森将达尔西扯到自己马背后,说:“达尔西,忍住!”说着便「架」地一声冲了出去。
身后士兵想追上去,邱卑忧国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说:“穷寇莫追。”
他带着人去铁门关,重新布置了兵力,找的都是信得过的有经验的年轻精兵,自己也待在了铁门关,写了一封信,派人加急送到了颖都。
49、向天吼气吐眉扬
“溱溱,众也,盛貌。”
蛮鞑子被逐出铁门关了!
颖都的人见面时,个个说的都是这句话,后来慢慢的,整个大陈的人见面时,说的都是这句话,茶楼酒巷里,说书人和买醉汉都念着这句话,整个大陈似乎因为一场战争而变得更加的团结,或者说是前所未有的团结。
承庆帝十分高兴,下令镐赏军士,邱将军和其它一众副将也加官进爵。
这些天来一直笼罩着的阴霾气氛被一扫而尽,整个颖都上下喜气洋洋,加上准备过年了,街上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东城郊的破庙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了,林渊夫妇的馒头越做越少,直到破庙里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了。
林渊夫妇二人牵着陶溱然,看着空无一人的破庙,陶溱然茫然地问:“我爹爹呢?我已经很多日没有见着我爹爹了,这里的人全都走了,我爹爹也还没来接我。”
陶居白死了,被承庆帝赐死了,这个小女孩还不知道自己从此没有爹了。林渊夫妇一瞒再瞒,已是瞒不下去了。
钟离汐看着丈夫,无声地询问他的意见。
林渊问:“溱然,你喜欢叔叔和姨姨吗?”
这些天里,林渊二人对陶溱然很好,跟爹爹对她一样好,她还是知道的,她点点头,说:“喜欢。”
林渊小心斟酌着语气,说:“你爹爹……可能回不来了,你愿不愿意以后,跟叔叔和姨姨一起住?”
陶溱然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她没有哭,只是问:“我爹爹为什么回不来了?是永远都回不来了吗?”
林渊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他点头说:“是,你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永远都回不来了。”
“叔叔姨姨,我真的可以住在你们家吗?这个给你们,应该值一些银子。”陶溱然将脖子上的金锁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