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刚刚抬脚走进去,忽听“咔嚓”一声。低头一看,一管竹箫已被他一脚踩断。
拾起来仔细一看,这不是洛红鸢那天下水去捞的那管箫吗?这不是他的心爱之物吗?怎么会随意丢在地上任人践踏?
他忽然想到,如果这不是他的心爱之物,那个雨天他潜到池塘底下又是为了什么?
快到秋天了,处于江南的大燕国气候还是有些炎热,谪仙阁满池的荷花风姿依旧,重重叠叠地覆盖了水面。
慕容明燏看着面前的池塘,越看越觉得可疑。
“找几个水性好的下去看看!”他命令道。
“诺。”墨渊答应着,转身便从随行的侍卫中挑出了六、七人下去。
“太子殿下,奴才在水底发现了这个!”第一个侍卫潜下去后不久,便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是母后丢的那颗!”慕容明燏吃惊道。
紧接着,其他的侍卫们也接二连三地在池塘底下发现了珠宝。
待侍卫们终于在水底找不到东西,湿漉漉地爬上来时,慕容明燏面前已铺了满满一地的珠宝。阳光的映照下,珠光宝气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全部对上了,工部尚书府、平乐侯府和王后宫中失窃的珠宝都在这里了。加上之前熇京城中的孤儿和贫苦人家收到的金银,被盗的财物的去向全都清楚了。”墨渊仔细清点了一遍捞上来的珠宝后说道。
“珠宝玉石藏在这里,金银给了穷人,他们偷来的却分文不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慕容明燏疑惑地喃喃道,望着满池被用来掩藏赃物的荷花,发觉自己真的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无论那个他是柳寒轻,还是洛红鸢。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墨渊的唿唤突然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哦,怎么了?”回头一看,他的身上竟然也湿透了。
“你干什么了?”“奴才刚才下水检查侍卫有没有落下什么,结果发现池底被人挖了一个坑,用一堆水草掩盖,在坑里发现了一个铁箱子,就拿了上来。”
他这才发现地上又摆了一个上了锁的红漆铁箱子。
“打开。”“诺。”
墨渊拔出剑来,一剑便砍断了锁头。
箱子的质量很好,在水里泡了这么久,里面居然一点水都没有进。
这样用心地隐藏,里面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只有一个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投射出来的光芒再次晃得一众侍卫眯起了眼睛。
里面是一套衣服,一套由金丝银线缝制、有孔雀羽毛装饰、缀满珠宝的凤羽舞衣,是那天父王寿筵上洛红鸢穿的那套舞衣。
慕容明燏想起了他临走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现在我们两清了!”
“他就这么想和本宫两清吗?”他自言自语道。
“殿下说什么?”墨渊奇怪地问道。
却只见他将那套衣服拿在手上,轻轻抚摸着,目光异常深沉而忧郁,喃喃道:“可是怎么可能两清呢……”
北方边境的一处营帐里。
慕容明烁端坐帐中,脸色阴沉得可怕。
帐中另一个人同样坐得端正,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他。
慕容明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父王驾崩了,太子择日便即将登基,这下你还有什么办法?”
凌蛟微微垂下头道:“属下……”
“算了!”慕容明烁忽然站了起来,“我不想再听你的馊主意了,你走吧!”
凌蛟震惊地抬起头,道:“殿下说什么?”
慕容明烁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声音也十分冰冷,“我说,我不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回去当你的神刀堂堂主吧!从此以后,你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凌蛟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站着的他比慕容明烁高了一个头,为了与他对视,慕容明烁不得不仰起头,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从前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表情都密切关注的凌皎,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了,盯着他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字一顿道:“请殿下再说一遍。”
尽管他的眼神非常可怕,但慕容明烁从小到大就没有害怕过任何人,更极其讨厌被人威胁,因此便冷冷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滚!”
第四十八章
凌蛟的表情已冷如冰霜,凝视着他,徐徐道:“当初凌蛟乃北方第一帮派神刀堂的堂主,在这边关腾龙镇方圆五百里无人敢对我说一个不字。直到后来殿下来了,凌蛟自愿归顺殿下麾下,一心一意为殿下效忠,这三年来为殿下出生入死,平定了无数次动乱。属下从未图过什么,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叱咤风云、唿风唤雨也并不遗憾,只要能看到殿下的笑脸、得到殿下的肯定就很满足了。而今殿下竟说要凌蛟滚?”
慕容明烁没有看出他的眼睛里透出的是一种寒心、心痛的目光,保持着他一贯的高傲的烁殿下的架势,昂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道:“那又怎样?我慕容明烁向来只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