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无双将钢爪逼回指端的机括,揉揉拳头:“柳都是我的故乡,也曾是我父亲生前誓死捍卫的地方,哪里容得了血童佬猖狂?既然他们此行与我的目标一致,结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衣裾一振,长衣犹如堆叠的青云,朝走廊深处走去。
“谷大人果然是一个通明事理的人啊!”
晏安暗自松了口气,赶忙跟上脚步:“我家主子您是知道的,除了有点花花肠子,心地却很善良,他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呵,善良?这话还是省省罢?他害得多少洛城的怀春少女寻死觅活,差点在洛河跳江!”
古无双的语气生发出不快,眸子里慢慢都是讽刺奚落:“不过一匹害人的种马,还能称作善良?这话还是你留着给他拍马屁用罢!”
“您……”听得主子被贬得一文不值,晏安腹诽:这人当真是名副其实的毒舌妇人!
然而古无双却没有丝毫留给他主子面子的意思,犹自切齿抒愤,却在下一刻,前方一扇门无风自开,几缕银光从门缝中了流泻出来,直逼而来,每一道光都锁住他的身上要害,他侧身闪避,却因反应不及,颈侧被划出几条血线。
“古大人,您、您没事吧?”晏安被骇得往旁一站:“这针是……”
“姓酆的,你搞偷袭?!”
古无双吼音低沉,抹开几粒从细长伤口渗出来的血珠,鲜红没进他青绣线衣襟。
幸得那伤口并未深入皮肉,只是添了狭长笔直,略略显得有些狼狈。
“谷公子,别来无恙。”门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既然要找我来合作,却在我的属下面前说我坏话,连礼物都没带,你这诚意真的堪忧啊。”
“少、少爷……”晏安心下发虚,连忙到门口候命。
古无双抬起布有血丝的眸子,看到那抹熟悉到可恨的红影,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机关折扇。
明月一倾而下,照得他的表情轻松且惬意。唯有红披风鲜艳如流焰,烧亮了整个雅间。
只是看了他一眼,古无双一口闷气憋在胸臆之间,久违的怨怼上不去也下不来,他踏上前去,脚步沉重而有力,右手一推开门,眼神也烧得如烈火一般:
“酆承煜,你也识相点,我今天不是来滋事的!”
酆承煜眼皮略略一抬,慵懒地对上他的视线:“我的武功已经彻底废了,没有能耐对付血童佬,你要找的人不应该是我,是瑶兄才对。”
“你们两不是一直在一块儿么?”
古无双折身闪到他面前,身形快如青魅,眨眼利爪已经抚在他颈边:“找你就等于找他,我也要提醒你,上次的事,你还欠我一份恩情。”
酆承煜坐在茶案前,微微垂眸,注视着那寒光流溅的利刃,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嘴角却渐渐沁出一抹笑来,最后他轻轻将他的手推开,嗓音清越:
“谷公子,你尽管安心,瑶门弟子都已经要着手此事,血童佬只要一天在柳都,她就一天都跑不了,如果你真心要相助与我们,那你最应先找在暗处成为最后一张底牌。”
古无双抚弄利爪,也顺势在桌案前坐下。
酆承煜从案下拎出一只酒壶,缓缓倒出一盏酒,沿桌面滑向他。
他仰头痛饮,浓郁的酒味几欲烧穿了他的喉咙。滚烫的热意,令他苍白的脸颊都霎时转为通红。
酆承煜也自斟自饮一杯,喝酒时视线却平视对方,眼神里透出点点玩味。
古无双会意,抬盏与他摇摇碰杯,似乎达成一种不约而同的默契。
烈酒饮下肚后,他便自行调理着内息,将那股子烈性逼催出来,他的发顶间隐隐冒出一抹轻烟,脸上熏然的醉意渐去。少时,脸色便恢复如初,平静异常。
“靠内息支撑自己的酒力,只能证明在喝酒这一方面,你彻底输给我了。”酆承煜示意晏安再去提一壶酒,轻笑道:
“但是,我现在的武功,也已经彻底输给你了。我们两是各凭本事,依旧不分伯仲。”
“哼,说罢,这次你要我怎么跟你配合?”古无双冷冷然道:“酆公子?”
“我刚刚已经说过,不到最后关头,你只要按兵不动就好了。”酆承煜含笑道:“等到到这一场拍卖会结束。”
“拍卖会结束?你可以撑到那个时候?”
古无双眯着眼睛,眼神里满是质疑:“拍卖会在柳都最大的阁楼里举行,隔间设置也复杂,动动手脚便能像迷宫般一举封闭,你就不怕……”
“不是我可以,是上次的瑶公子可以。”酆承煜轻轻挑了挑眉毛:“就是上次将你打得落花流水的瑶公子。”
古无双被猛地戳中了痛点,不由强压下积怨,口中却也好心提醒:“你确定只让他一个人?”
“其实可以的我倒是愿意多找点帮手,这样胜算会大一点。”
酆承煜笑容依旧:“但现在要找其他伙伴,时间上已经是太迟了,再过五日拍卖会便要如期举行,若是现在随便找一个阿猫阿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