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冰水顺着云锡的发顶流入云锡沾了血迹的前襟,浇灭了云锡的宁静也浇灭了景练心中 的暴怒。
景铄看着缓缓转醒的云锡。
云锡方才说他没有,他没有什么呢,没有从一开始就在谋划着背叛么?
可是同凌子风写信的不就是他么?在闻雨阁同凌子风拥吻的人不是他么?那夜在扶云楼后 院小屋中的人不也正是他么?如果这都不算背叛那要如何?非要等两个人搜在一张榻上才算完 么?!
第七十五章 登基
景铄退后两步将己经空了的盆失手扔在了地上,景铄扶了扶额又吩咐道:“来人,给太子 妃更衣。”
小丫 II三步并两步上前将云锡榻上的水渍和云锡已经湿透的衣袍都收拾了起来,给云锡整 理发丝的时候小丫鬌的手背正贴了下云锡的额头,烫的吓人。
"殿下!太子妃发热了,好像很严重。”小丫鬟声音很是急切。
景铄看着榻上全无半点风雅满是疲惫病态的云锡沉了脸色叹了口气,倘若一开始云锡能够 本本分分做这个太子妃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所以今天这样局面只是他一手造成的么?不,是云锡,是云锡欠他的,明明他就已然捧了 一颗真心可云锡只为了一个丫轚一个凌子风就轻而易举的毁了他的一片赤诚,景铄如是想着, 牙关也越晈越紧。
"殿下,是否要进宫去宣许太医来?”
永胜十分有眼色的上前问了一句。
景铄看着云锡微微点了点头,永胜躬身扯了腰牌进宫去了。
许太医每见云锡一次脸色都要比起上次难看一些,神色中的惋惜也会比上次弄一些,摇起 头来的幅度也更大一些。
云锡看着许太医搭脉,眉头越拧越紧,云锡忽然笑道:“太医,我还有多久。”
皇室太医应付这种问题简直得心应手,许太医收了脉枕道:“太子妃吉人天相且有后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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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锡一笑,他问的并不是还有多久能活而是还有多久才能死。
许太医提了药箱子去了外间躬身对景铄道:“启禀殿下,太子妃若再用那剂方子怕就算神 明降世也只能保太子妃不过半年了。”
景铄负在身后的手忽然就握紧了 : “若停了那方子呢?”
许太医拱手:“不过一年。”
景铄忽然觉得眼睛好酸,景铄合了眼睛又道:“眼前配出来的药全部用完太子妃能记起从 前几成事。”
“六成。”许太医半分假话也没有。
景铄沉了口气:“那便服完已经配好的这些药吧。”
许太医点了点头又道:"殿下,明日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同举行的话今日到明日大典结 束就请不要给太子妃用药了,不然太子妃坑撑不下来大典。”
景铄摆手,示意许太医可以退下了。
许太医提着药箱子才走到门口就听景铄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许太医停了脚步转身看着景铄十分真诚的摇了摇头还配了一个叹息。
云锡躺在里间榻上,似乎是发热的原因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方才许太医在外间同景练说
的话云锡听了个一两分,大概意思云锡是听明白的了--他没有多久能活了。
云锡望着帐顶释怀一笑,终于要死了么。
景练吩咐了小丫鬌不必再熬今天的药,他并不想让云锡在封后大典上出什么岔子,登基大 典后没有几天就是乐妃祭礼,需要云锡出席的场合还很多,看来云锡的药需要断个几天了。
次曰,天还没亮便有人推开了云锡的房门小声道:“启禀太子妃,太子殿下命臣来伺候太 子妃起身梳洗〇,,
云锡一夜未睡,倒也不止这一夜,云锡已经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进来吧。”云锡舌头受了伤每说一个字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无法抚慰的疼痛。
方才在门口说话的小丫鬟得了云锡的话便领着身后几个人进了屋,一行小丫*进了里间跪 在云锡榻边道:“禀太子妃,今日着的衣袍正是那日太子妃过目的红袍,太子殿下说没有花样 瞧起来太素便命宫中绣坊的七 二名绣娘连夜绣了花样在衣袍上,还有这发冠,殿下说与太子 妃大婚时便是送了太子妃一鸾玉发冠,今日封后大典亦然,这发冠模样大小均是殿下亲自过目 的,还请太子妃起身。”
说罢,小丫鬟便起身将云锡从榻上扶起。
云锡在一片朦胧晨光中站在衣冠镜面前展了双臂看着小丫鬟将红袍穿过手臂搭在他的肩上 ,衣袍的颜色是很正的正红色,是中宫之主该穿的颜色,红袍的领口袖口均用金线绣了一种花 ,云锡认得那花,花名为剑兰意为怀念、爱恋、长寿。
多么温暖缱绻的三种意味可哪一种似乎都同云锡没什么关系。
怀念,要怀念些什么呢,怀念那些已经被忘的一干二净的痛苦么?
爱恋,爱谁呢,谁爱他呢,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