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做了噩梦,后半夜倒是一觉睡到天亮。
江晏舒醒来的时候后脑勺突突的疼,怀孕期间最好不吃药,他硬是硬生生的忍过去。
他撑着下巴,眉头紧锁成苦瓜脸。
“为什么我昨晚会做恶梦?难道王爷真的出事了?”
黄莺嘿了一声,尖尖的鸟嘴眨眼间又吃掉几粒瓜子。
“晏晏你太担心了,王爷好着呢,听白狐传的消息,蛮人的皇族已经被灭完,不出多日王爷就要凯旋而归。”
“真的是我想多了?”
“当然。”
即便黄莺这么说,江晏舒的心里还是不踏实,不过随即而来的孕吐,让他没那么多心思再去担忧君峈。
一顿孕吐下来,江晏舒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好不容易舒服些,结果下人又端来鱼汤。
“王妃,该喝汤了。”
新鲜的鱼汤上多少漂浮着油脂,光看着就想吐。
“不喝,”江晏舒捂住嘴频频摇头,唯恐不及的后退。
下人犯难道:“可是王妃不喝汤怎么行,吃其他的您要吐。”
“不喝,我就是不喝。”江晏舒直接把鱼汤从窗外倒出去。
看的一干下人愁的很。
这一战,大军出行了整整两个月,眼看没几日就要到除夕夜,本来就焦作不安的江晏舒,受孕期的影响,情绪更是达到了顶峰。
黄莺瘫在榻上,黄豆大小的眼睛盯着走来走去的江晏舒,再次看晕,有力无气道:“晏晏,你不若不信王爷,总该信任白狐,它做事一向靠谱。”
“我知道,”江晏舒重重叹口气,“我只是怕意外。”
他也不想这样,但就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黄莺整个鸟平躺,它算是明白,怀孕的晏晏一点都不理智,甚至脾气还喜怒无常。
简直可怕。
一人一鸟望着对方,异口同声的无奈叹气。
就在他们傻瞪时,子期拿着信笺小跑进来,“王妃,有王爷的消息了,不日便回归。”
江晏舒眼睛一亮,精气神顿时提起来,忙不矢的从软榻跳下来。
也不能算跳,只是两脚并用,速度快了许多。
他迫不及待再问一次:“王爷好久回来?”
“王妃您慢点!”子期心惊胆战的上去扶江晏舒,“王爷三日后回城。”
“三日呀……”江晏舒漆黑的眼眸闪闪发亮,那不就是除夕当日。
确定大军还有一个时辰便到城门,江晏舒早早的收拾,确保自己裹严实了,带着一干侍卫浩浩荡荡的出府。
雪霁初晴,久违的阳光倾洒在苍茫大地,夹杂着小雪花,静谧无声的飘落
江晏舒坐在马车里,两手抱紧了汤婆子,频频的伸头望窗外看去。
子期见此,欲言又止,很想说一句王妃小心着凉,但以目前的情况,他认为即便说了,江晏舒不仅不会听,可能还会说他怎么又话多起来。
将近又等上一刻钟,浩荡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的细碎的石子离地面半尺。
江晏舒望眼欲穿,大半个脑袋伸出去看,好在戴了毡帽,足够挡住风雪。
很快,城门出现一匹白马,陆续的,后面的将领跟着现身。
男人穿戴冰冷的盔甲,目不斜视的骑在马背上,即便隔的很远,江晏舒都能感觉到男人浑身难掩的煞气。
君峈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城门口的马车,旁边圆滚滚的哥儿抱着汤婆子,老远就在对他笑。
一甩鞭子在马屁股上,白马鼻孔朝天发出声嘶鸣,四个蹄子撒开的往江晏舒方向跑。
第75章 大了好多
“王爷,”江晏舒挣脱子期的搀扶,甚至往前小跑几步,君峈及时扯住马绳,才没让白马踢到哥儿。
日思夜想的人儿近在眼前,君峈很想碰他,但最终还是忍住抚摸哥儿的冲动,骑在马背上围着江晏舒道:“上马车。”
江晏舒呆呆的望着君峈冷酷的侧颜,原本倾泻而出的思念就这么止于喉咙。
见他还没动,君峈凝眉催促子期,“扶王妃进马车。”
江晏舒彻底傻眼,由着子期搀扶进去,同时一道白影跳入马车。
亏他想念男人那么久,结果见面的第一句话是让他上马车,江晏舒从委屈到气愤,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哗哗啦啦的往下掉。
马车外的君峈无奈的摇头,管家每隔一日写来的信笺果真没有骗他,怀孕的小东西又娇又爱哭。
只是现在的情况,君峈来不及解释,骑着马跟在马车旁。
“白狐……”江晏舒要哭不哭的看着白狐,然而白狐深知江晏舒现在的情况,甩甩尾巴,走到角落闭眼休息。
街道上全是迎军回归的百姓,纷扰多年的蛮人一朝被灭尽,可谓全城庆祝。
打了胜战,当晚应是庆功宴,但好巧不巧的跟除夕夜撞上,君峈向来不喜吵闹且无意义的宴席,自然的撇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