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门善用蛊,这点想必不用老朽强调,而这蛊是从何而来呢?最初是将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这五毒放在同一个陶罐相互吞噬,最后获胜的那只毒物,既成为蛊中之王,由它来培育其余各式的蛊。”
“但这蛊平日里也是要进食的,为了增强它们的毒性,蛊不可能只是吃一些简单的花草。因此,这后院中的所有花草树木,都是精心培育的、带有剧毒生物,蛊每日食用它们,久而久之,体内的毒性就会越来越强,而那些无法承受毒素的蛊,也在进食的过程中被自然淘汰。用这种方法来养蛊,可以说是事半功倍、一举两得。”
“所以现在你们知道少教主为什么下令不能直接用火烧了吧?他不单单是担心火焰起不到除根的作用,更是因为一旦火势起来,这些花草树木的毒素就会混合在大火带来的浓烟中,届时在场的我们都会因为吸入剧毒而没了性命。”
这就是张老和陈老对此做法赞叹不已的原因,用剑将这些花草树木一株一株连根挖起确实耗时耗力,但这种方法却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毒液的流出和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而且,这些含有剧毒的植物培养起来可不容易,整个五毒门,怕是只有这正厅后院有这些东西,时絮影让暗七毁了这里,便是五毒门的弟子中有想要东山再起的,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养蛊之地。
而这样植物中的毒素在不被破坏的情况下还能被带回去研究,并用它们作出新的一批毒药极其相对应的解毒药。
可以说,时絮影的做法简直是一举多得,这样一个看似微小无用、甚至毫无道理的指令中,所蕴含的深意实在令人心惊。
经由张老这么一解释,在场其他人也都明白了过来,他们之中有儿女的(司徒江除外),皆是忍不住用羡慕得目光看着时肃,心中暗暗羡艳他的好运气,竟然能生出个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周到的儿子。
“时教主,令爱实在是聪慧至极啊。”
“时教主好运气,仅生了一个儿子就这么天资聪异。”
“少教主真是青出于蓝啊。”
“教主还总说少教主不成器,我看啊,少教主必成大器。”
众人又看了看已经继续去挖草的暗七,一个个都真诚地对时肃表示祝贺。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下,时肃不动声色地挺了挺腰板,努力抑制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
“哪里哪里,诸位莫要把犬子捧得太高,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提供了一些粉末、又恰巧比我们早先一步来到这儿罢了。”
语气是谦虚的语气,但他这话里,又’不经意‘把先前那粉末的出处说了出来,引得众人又是一通称赞。
“原来那粉末竟然时少教主所做,少教主在药理上的天赋,实在让老朽佩服。”
陈老不自觉摸了摸袖子里装有粉末的小小纸包,表情是说不出的感慨。
他这一把年纪了,自然也有几个徒弟,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孙子,对于这些徒弟,陈老平日里倒也没觉得不满意,但今日和时絮影一对比,他却发现自己的徒弟资质上有些平庸了。
且不说年纪上他的每个徒弟都比时絮影大上那么多,单说这学医的时日,他最小的徒弟也学了至少十年了。而时絮影今年不过十岁,哪怕他出生就开始学医,至今也就堪堪十年。
然而,时絮影都能自创药粉应对突发情况了,他的徒弟们却还只能中规中矩地按着他给出的各式药方配药,于药理上全无半点创新趋势。
陈老自认在教导徒弟一事上绝对用心,也从不限制他们有新的想法,若不是天赋的问题,他当真想不出一群学医十数年的人为何还比不过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
[如果那孩子是正道中人多好,如果他属于正道,我就是舍了这张老脸,也定要与他于医术上好好商讨一番。]
陈老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是说不出的遗憾。
他是真的佩服时絮影这个年纪在医术上的造诣,但对方毕竟是邪道,还是邪道之首魔教教主的儿子,要他去和时絮影接触,陈老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这时候,他竟然难得有些羡慕同为医者的张老——对方显然没有这种烦恼。
事实上,张老何止不烦恼,张老的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虽然时絮影拿出的粉末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时絮影本人是他的徒弟啊,作徒弟的这么优秀,作为师傅,他真的脸上有光。
而且他和时絮影不仅同为邪道,还都是魔教中人,甚至时絮影每周还会抽出时间到他那儿学习药理和茶道,他想和时絮影讨论什么,那还不是件简单得很的事。
这样一想,他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教中。
时肃也有类似的想法,不过看了看在司徒江的呼吁下已经开始帮着暗七除草的那群正道人士,又看了眼同样蠢蠢欲动想要上前的邪道众人,他还是挥挥手,放任了他们的小心思。
司徒诺是在场的年轻人里唯一一个没有上前的,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满后院的人,垂下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浅浅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