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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危出门时只通知了黑崽一声自己要抱着它走,抱起它后在出门时感受了下怀里的反抗与挣扎。
没等他松手,怀里的崽已经安安分分地待在他怀里不动,走到阳光下感受到灼烧后更是扒拉开江危衣服往里钻。
江危哂笑,没想到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凶崽居然讨厌太阳,是嫌晒吗?
黑崽躲进江危的衣服里,江危一路上专挑荫凉地走,上了飞船后叮嘱展意不要走阳光太强的地方。
展意坐在驾驶座上,听到江危的要求也没什么太大反应,他提的要求就没哪一个是不奇葩的,相比起来不走强光之地都算是最简单的了。
三位到了东区后,展意特意带着江危去逛人流密集的地方,高调挂脸上,要所有人知道江危来这里写生。
这也符合江花孔雀之前的作风,没人感到奇怪,只有一部分人把注意放到了江危怀里圆鼓鼓的东西,都很好奇但没胆子问。
展意带着人逛了两圈,给他在露天花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遮阳、目光所及之处风景很好,连吃的喝的用的都给他们两位备好,搭好画画的架子、摆好工具后才找机会离开。
江危在的地方人绝对不少,只是没人敢上前打扰显得很空旷,仿佛知道他的脾气,就连暗中观察的视线都很少。
没什么外人在,这一大片又都是阴凉地,江危放心的把黑崽从怀里抱出来,这一片都是绿油油的草坪,正适合它撒欢。
黑崽被江危放下之后绕着草坪转了两圈,每跑两步都会回头看一眼怪人,见他笑眯眯地对自己摆手,他才继续往前跑。
江危看着儿崽三步一回头,欣慰地感叹,果然真心能换到真心,他的儿崽终于学会离开要告诉他了。
黑崽最后看了一眼脸上摆出莫名其妙表情的怪人,转身钻到灌木丛中,眨眼的瞬间便消失不见。
江危怀着老父亲欣慰的心情坐在写生专用的折叠椅,小声哼着歌,快乐地拿出画笔开始对着前方的小桥流水打草稿。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准备画抽象画,但经过两天的突击训练,他有点点膨胀,想尝试着写生一幅水彩风景。
反正也没人看,他画成什么样也没关系。
打定主意江危用很细的毛笔蘸赭石色打草稿,随后拿出大大小小的几/把扇形笔,左手抓调色盘,右手抓扇形笔开始打大型。
虽然他画技不怎么样,但这看起来非常专业的模样倒是糊弄住了远处蠢蠢欲动暗中观察的人。
江危乐呵呵地拿着笔沉迷画画无法自拔,黑崽从灌木丛里跳出来,站在一旁观察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沾了点儿各色颜料的怪人。
黑崽歪着头跑到江危前面的桥头,目测湖水的深浅,不知他把这个看起来非常脆弱的怪人扔下去洗洗会不会淹死。
他盯着泛起一层层涟漪的湖面,注意跟着涟漪转圈圈,头有些发晕。
黑崽脑海浮现了几个零碎的画面,没来得及回过神画面已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心底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为什么他会这么难过?
江危画着画着,抬头发现黑崽站在桥边,望着看不到底的湖面,蘸着红色颜料的毛笔停在空中,身心皆被桥边的黑崽所吸引。
儿崽的背影看起来好孤单。
这天地广袤无垠,它却孑然一身没有同类。
江危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他不喜欢这样的儿崽,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他的儿崽就该当什么也不怕的小霸王,谁也欺负不了它才好。
黑崽的身影吸引着江危,让他心思离不开它,甚至就连手中的画笔也不听使唤。
江危直到黑崽从桥头离开才回过神,目光挪到画纸上,原本眯着的眼睛一点点瞪大——
这画纸上面黑色的一团到底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他原本想画只从跳跃过桥头的小鲤鱼,为什么会变成桥头蹲着的黑崽了?!
江危拿着画笔的右手垂在身侧,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黑崽从侧面跑着跳在他腿上,晶莹剔透的红眼珠子盯着他。
江危被它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眨了下眼才发现自己眼尾居然有点湿……
即使他低下头,黑崽那道犹如实质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脸。
江危不得不闷声解释:“我……我应该是……眼里进沙子了吧?”
黑崽:“……”
“您好,打扰一下。”江危身后有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他跟怀里的黑崽同步回头。
小姑娘被两双不同颜色的眼睛盯着,有点害怕地退了一小步。
“什么事?”江危闷声问,顺手用食指擦掉眼尾的泪。
小姑娘伸手指了指画架上的画:“您……您能把这幅画卖给我吗?”
她见江危脸上闪过一丝僵硬,急切地解释说她是他的粉丝,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偶像,能得一幅偶像的画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