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混蛋无辜地问。
他呼吸平复了,浑身热意退散,站起身来,气道:“没事!”
混蛋!乖你大爷!
他暗骂,将脚下湿软的沙土恶狠狠踩出一个脚印,都快恨死容问了。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容问才长松了一口气,回味似的摸摸鼻子,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精明笑意。
一回忆起明知刚才那副喘息着看他的表情,他便止不住的颤栗。
还好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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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站在马边儿上,连喝了几口水,才将喉咙抑制不住的痒意压下去。
这时候,伊迪哈已经抱着一捆柴火回来了,他正需要做点儿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便随手将另一个水壶抛给了伊迪哈,“幸苦了,喝点水,我来。”
说着便要去接他手中柴火。
“不辛苦不辛苦,爷您歇着。”伊迪哈哪敢让他动手,赶紧将柴火往地上一放,急急忙忙喝了口水,又抱起柴火走到了容问坐的地方。
二人笑着说了些什么。
他盯着一副笑模样的容问,恨得咬牙切齿,骂了句,“混蛋!”
这话正巧被刚从后面赶回来的慕同尘听进了耳朵里。
“骂谁呢?”慕同尘一挑眉,手臂往他肩膀上一架,顺着他眼神一看,便看见了容问,又问道:“你真打算一直瞒着啊?”
他这会儿心里正烦着,没反应过来这人说的是什么,皱了眉,问:“瞒什么?”
“明知啊,”慕同尘一拍他肩膀,难得的认真,“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别越陷越深。鬼神大人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清楚,关键是人巴巴地送给你,你不要还好,你若是要了……”
他将他上下扫了一眼,叹了口气,“你受得起吗?祖神大人那番话你还没告诉他吧?”
明知听着他云里雾里一阵不着边际的话,以为他又在找茬儿。
却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怔住了。
祖神当初之所以点他为恶神,为的只是要他有朝一日了结一千年前他种在月沙关下的“前因”。
他能苟存至今,只是因为罪孽没偿还完,那个“前因”还未了结。
“待前因了尽,罪孽得赦,你便恢复自由。”
祖神说的委婉,但于他这个死了一千多年的孤魂而言,自由不过是……灰飞烟灭。
他一个注定要赴死的人,又怎可与他人结一段妄缘?
神明的一生太长,要忘记一个人难如剜心,他若是不要还好,他若是要了,他日前因到来,又该将容问置于何地。
慕同尘担心在这儿。
世人有言:①“不可结缘。”
恰如是也。
慕同尘说的没错,他受不起,所以他不敢要。
“他能对我有什么心思,玩的你看不出来,我就算想要,人家给吗?”他浑不在意地笑道:“别瞎操心。”
慕同尘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真这么以为?”
他答不出来了,笑意僵在了脸上。
这时候,容问朝二人走了过来,“雪神大人,阿知。”
“伊迪哈这火生的有些时候,我看看去。”慕同尘看俩人一阵,点了点头,边说边走向伊迪哈。
“你和雪神大人聊什么呢?这么久。”容问朝他靠过来,去拉他手,“天快黑了,阿知冷么。”
他摇摇头,不说话,只是凝视着他,眼睛黑沉沉的, 看的容问呼吸一滞,忙问,“怎么了?”
“我在想……”
“嗯?”容问见他只是看自己,又不说了,神色顿时严肃了几分。
他抬手抚摸着容问的侧脸,再到眉睫,惹得人一阵轻颤,
“容问,你不要太认真了,好不好。”他眼眸深深的,望不到底,说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容问从他话语中听出了哀求。
“阿知说什么?”他抓住他手,用了几分力,眉毛轻轻皱着。
明知挣开了,回握住他,十指交扣,笑了一下,“走吧。”
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为还是第一次,何况还有人在,容问顿时什么都忘了,只跟着他走。
所幸那边三个人正在研究怎么生火,对他俩一概不见。
伊迪哈双手合十握着根木棍,使劲钻着,美其名曰钻木取火。
结果半天连点儿烟都没冒。
慕同尘看不下去了,“照你这么下去,明早都生不出火来。边儿去,我来。”
伊迪哈挠着脑袋悻悻然退开来,将木棍给了慕同尘。
二个人围着柴火堆,兴致勃勃。
在伊迪哈不注意的时候,慕同尘赶忙递了个眼神给明知,才装模作样地拿起木棍,“看好了。”
伊迪哈紧盯着,眼睛眨都不眨。
明知一阵无语,使了个法术过去,配合慕同尘诓人。
只听“哗”的一声,柴堆燃起熊熊烈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