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道前往荒城。
路上风平浪静,又巧天气好,行马速度极快,不过一天便到了。
一群沙匪果然等在荒城中,见了伊迪哈与裴罗,都涌过来。
伊迪哈领众沙匪朝三人一拜,“三位爷对我有大恩,伊迪哈没齿难忘,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兄弟几个定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便罢了,心意我们领了。”明知笑笑,“领着你的兄弟们好生小心。”
慕同尘上去拍拍他肩,“此番回去,别做沙匪了,好歹给后人积点德,万事注意着点,没事可千万别再去那知下城。”
“爷您放心,经由此番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这些弟兄们既跟着我,我便不能在叫他们过这些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伊迪哈笑着应了,“我此番带他们回去定然另谋出路。”
“你能悟便好。”慕同尘又拍拍他的肩,才退了回来。
伊迪哈领一众沙匪跨上马,朝三人一抱拳,策马扬长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见伊迪哈走了,慕同尘便也独自回了天庭,约定待明知伤养好了再一道去西府君处,碰巧他手头也有几件要紧事要处理。
独留下了容问与明知。
一路上明知一直担心着容问的伤口,此刻总算有时间了,“你伤口现下如何?”
他一情急,便直接去扒拉容问衣领。
“阿知,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扒我衣服也得等回了家再说。”容问一手按住他,忍着笑意低声道。
一见眼前这人就想出言逗一逗。
注意到周围来来往往的西州商旅,明知才反应过来,回味起他那句“回了家”,脸上烧红。
这人最会顺杆儿爬,他先前已经见识过的, 佯装怒意,他甩开容问,“谁跟你回家!”
抄着手臂,好整以暇等着人哄。
“谁跟我回家啊?”容问故作疑惑语气,靠上来垂目凝视他,“……当然是我夫人跟我回家了。”
说这话时,他依旧在笑,声音柔的滴水,浅色瞳孔里微光闪动。
“谁是你夫人?”明知轻轻一笑,蓦地仰头靠近,二人呼吸交缠,“我怎的不知鬼神大人何时结了道侣,夫人又是哪个?”
容问但笑不答。
他又一勾下巴,“嗯?”
“这都不知道?我夫人乃是祖神大人亲点的司恶之神,单名一个‘知’字,外能除魔降恶,内嘛……”容问噙着一缕不怀好意的笑,将他上上下下扫了遍,“我那夫人生的腰细腿长,仪容甚美,一双含情眼我当日一见便丢了魂。”
明知这时候偏半掀着一双含情眼凝视过去,睫毛湿润,眼神像山野缠人的菟丝子,乌黑瞳仁只映出容问怔忪的脸。
面前人呼吸开始急促,一双浅色瞳孔中有火在跳动。明知将眼神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低声问,“魂还在么?”
容问笑着盯他好半天,突然一抬手施了个禁制,垂头吻他,由额头到眼睫,一路辗转至翕张的唇。
秉持着一贯不肯落人下风的男人尊严,他用牙齿又凶又狠地回应。
两人真像是打架似的, 气息紊乱间,他听见容问嗓音沙哑低沉,断断续续说,“没了……早没了,都叫我夫人勾走了。”
“滚吧,真当我是勾人生魂的妖魅?”他失笑轻声骂道。看着这人难以自持的脸,喉咙亦有一团火在烧,浑身都泛痒意。
狐狸精!他暗骂。
容问笑了一气,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退开,“阿知。”
好一会儿他才将微阖的眼睁开,难耐地轻喘,有些烦躁,
这时候叫他作什么?
却还是耐着性子,敷衍的应了一声。
“阿知,”容问凝视着他,认真道:“我既将天上月摘了下来,便要将他好生护住。不管是人间的三书六礼还是天上的气运相连,我都依你。”
这刻,明知全醒了,怔怔地望了容问一会儿,“你想与我结成道侣?”
“阿知难道不愿意?”容问眼中有光熄灭。
他忙道:“怎么不愿!我心悦你,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他这团乱麻一样的事还没结果,怎可以轻易定下这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一旦结了道侣,便是将二人性命相连,一损俱损。
他愿意为了容问赌一赌那丝希望,却不希望这个没有确定性的一丝可能到头来搭上他的性命。
“阿知,没关系的,有这句话在,我再等你千万年也不苦。”容问眼里重新亮起微光,抱住他。
“不用等了,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他心里涩涩的,眼眶也发酸,“人间规矩,你若是愿意,我今夜便给你洞房花烛。”
话一毕,他便感觉怀中人一愣,一抬头,一双眼睛吃惊地盯着他,耳朵尖红的要滴血似的, 容问侧过脸,拦着他的手臂无所适从,嘟囔着,“我……我没想这个。”
“哦?你没想这个?”他挑挑眉,眼里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