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见怪不怪地朝旁侧云甘棠微笑,“西府君不必介意,他这人向来如此。”
“哈哈……是……”云甘棠干笑两声,瞅着眼前一个两个不靠谱的人,顿觉前路迷茫。
三人闲散地喝茶晒太阳,看楼下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
“阿知……”容问猛然抬头,眼神古怪,“我想起来了!”
云甘棠刚倒水的手被这一惊一乍吓得一抖。
“嗯?”明知看他。
容问压低声音道:“阿知记不记得先前我们在知下城中发现的那些尸体?”
明知目光转向那黑脸汉子。
知下城中,伊迪哈发现的那具状态诡异的尸体……约莫三四十岁的黑脸男子,眉毛上横着一条狰狞的刀疤,直到太阳穴……
他心中顿时一惊,迟疑道:“你是说……”
“嗯。”容问点点头。
他目光再次落向那个黑脸大汉……
这时候,云甘棠看看二人又看看那正与人争吵的大汉,一头雾水地放下手中茶杯,“二位大人这是……”
明知猛地看向云甘棠,“府君大人,此地不对劲,快走!”
“什么意思……”云甘棠话还未说完,就见二人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各自法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明知不动声色地将眸中杀气收起,“待会儿解释,先离开——”
周围突然一静,四下的人如同泥塑木雕般停下手中活计,站起身来,木讷地凝视着他们。
云甘棠脊背突然窜起一股寒意,往后退了几步,却看见楼底下来来往往所有人都以相同状态围拢在客栈周围——整座城阒无人声!
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眼下情势急转。
“阿知,西府君,快走!”僵持之下,容问首先出手,挥出一剑,整座楼震颤。
三人急急冲破窗户朝外后退。
下方无数“人”踏破窗户朝他们追击。
楼塌了。云甘棠大喊,“雪神大人还未出来!”
下一刻,无数飞花自楼中卷起,慕同尘执着玉碎破空而出,先前那女子亦或是不知名的怪物紧追其后。
“雪神大人,这边!云甘棠朝他挥手。
那女子已经快抓到了他的衣角,慕同尘赶忙回身一击,那女子旋即惨呼一声,化作无数碎片四散开来。
慕同尘飞掠到他们身边,“好险,好险。”
四人站在高楼屋顶,下方绝不是活人的不知名怪物发疯似的朝他们涌,他们只能越向前方,边旋身打开周围涌上来的非人之物。
转眼间,整座都城都变了天。
四人飞掠至楼最高处,施法向空中飞掠,想逃出这座都城。到了半空,却被阻挡。
“是结界!”慕同尘一挥玉碎,卷出一阵凛冽的飞花冲向前方。
明知望了一眼身后穷追不舍的非人之物,当机立断,“回谢郁庙!”
一路上死战,四人终于又回到了先前落脚的破庙。
奇怪的是,破庙周围竟然没有怪物敢靠近。
“三位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保证安全,云甘棠施了道法术将破庙罩在其中,才问三人。
明知喘了口气,将先前他们在知下城中发现的尸体和刚才客栈中大汉是同一人的事告诉云甘棠。
而慕同尘则是想去跟那小姑娘套套消息,没料想她突然发了疯,只得逃了出来。
云甘棠听完,沉吟一阵,面上遽然色变,“这是……厄难陀术!”
“厄难陀术?”饶是临危不惧,遇见什么事都淡然处之的容问,此刻脸上表情也有一丝皲裂。
明知疑惑,“你知道?”
“略有所闻。”容问点了点头,看着他,“我只是听说此术穷凶极恶,有悖天道伦理,祖神时代便已被封禁,至于这术法究竟如何我却不知……”
他看向脸色苍白的云甘棠。
“不错。”云甘棠脚步虚浮,坐在了地上,缓缓道:“厄难陀术,施术之人必须有强烈无比的执念,方可成术,开启厄难陀境。在此境中,施术之人是一切秩序,换句话说,厄难陀境便是施术之人理想化的世界。”
她顿了顿,脸色愈发苍白,“此术最十恶不赦的地方原不仅如此,若想成此术,便须得施术之人以一身血肉,魂魄,生生世世不入轮回道为祭。施术之人虽可以创造出一个理想化的世界,可相应的,他也必须日日夜夜忍受千刀万剐般的疼痛……直到油尽灯枯之时。”
“当年老师创造新天庭,封禁了十种穷凶极恶的鬼蜮术法,厄难陀术位列第四,是其中凶恶上乘者……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此术竟还能重现于世……”
听云甘棠解释完,三人一阵静默。
慕同尘沉吟道:“府君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正处于这个厄难陀境之中?”
云甘棠苍白地点了点头。
“可有破解之法?”明知忙问道。
云甘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