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吃了甜豆花当早膳,迟鹰扬持诵吐息修炼一番,又把外院逛了一圈,检查过布置,把凌灏渊派人买来的香炉、招魂香原料等都放好。
管事的婶子又来问了:“公子在这儿住得会不会无聊,要去看书吗?将军的藏书阁可以去一下。”
迟鹰扬摇头:“谢谢了,我没认得太多字。”
管事的婶子又取出一叠单子来,一一念着问道:“那公子觉得无聊嘛?请个戏班子或者杂耍团来给公子解解闷?”
还请戏班子,真是下了血本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还好,将军那是有事找他。
迟鹰扬摸了摸胳膊,感觉有点冷冷的,他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清修一会儿,午膳自然醒,不用来打扰。”
管事的婶子这才退了出去。
……
到了下午,迟鹰扬收到了一份姓名和八字表,同时,凌灏渊也来了。
凌灏渊道:“每个兵我都认得,他们生前的至交各奔东西,一时间集合不来,先生需要他们生前见过的,那找我也是可以的。有的在京城,不过还要过一会儿,才下值,所以我先来了。”
“行,”迟鹰扬点了点头,把那份姓名、出生地和八字表给凌灏渊,说道:“那你把地图拿来,把他们的名字和八字,都给我念一遍。”
要是这句话,听在别人的耳里,都要怀疑迟鹰扬的本事了。
一个算命先生,竟然连名字都不会看?竟然连名字都要别人念出来?
但凌灏渊见过迟鹰扬又真本事,丝毫不怀疑他,带着迟鹰扬去到书房,把一个个兵的出生地,在地图上指给迟鹰扬看,还教他认字。
令凌灏渊惊讶的是,迟先生的认字太强了,只念了一遍,迟先生就把字记住,比他自己强太多了!
把今日份的名字、出生地和八字都认全,日光还普照着,还没下山。凌灏渊见着时机不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迟鹰扬还以为,这是第二份姓名和八字。然而,这份显然不是。
纸上的字,只有孤苦伶仃的区区两列,又少又短,但写得龙飞凤舞,凌厉不凡,誊抄得干干净净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凌灏渊亲笔所写的字。
凌灏渊鼓起勇气,把这张纸递给迟鹰扬,说道:“先生,我写了一首相见欢,还有一首蝶恋花、一首浪淘沙,这是相见欢,请先生过目一下?”
迟鹰扬有点讶异:“哈?什么相见欢,没听懂。”
相见了很欢喜,这是啥情诗吗?
迟鹰扬有点不可置信,将军呀,你可别溜我。
凌灏渊继续鼓起勇气道:“就是,词牌名,之前和先生聊过的词儿。”
迟鹰扬拒绝,表示不看:“词儿,那我就更不懂了。”
凌灏渊忽然站了起来,高大挺拔的身躯把迟鹰扬都笼罩着,气势不同凡人:“那我念给先生听,是我昨晚写的,写了很久,恳请先生认真听一回。”
迟鹰扬:“……我觉得,你有点对牛弹琴。”
这还是,第一次,别人明知道他听不懂,还抓住他、给他念词儿。
可当迟鹰扬听了,竟然惊奇地发现,他听得懂。
只是——
第27章 一更·尽情欢
当凌灏渊念完之后,迟鹰扬有些、有些害羞。
完整的词儿是这样的:
只见凌灏渊气势蓬勃地站在他的跟前,慷慨激昂地念道:“铿锵刀劈人翻,挽河山,明月乘云踏马、战鏖酣!”
迟鹰扬当时想,这种顶天立地真男人、决战到夜晚的风格,果然是将军的风格!
只是,这种的,和词儿的什么词牌名《相见欢》,完全不关联啊?
凌灏渊继续威严悍勇地喊道:“干干干!”
迟鹰扬:“……?”
干啥?
凌灏渊:“干夷蛮,沙漫漫。”
迟鹰扬点头。
原来如此,描写了大漠风沙与敌军鏖战正酣的场景,三个干字连在一起,叠字的气势十分蓬勃!
但听到这里,迟鹰扬依旧疑惑。
两列字都念了大半了,至今也和《相见欢》那种见面很欢喜的感觉,完全不关联。
词儿都是这样不切题的?
然后,凌灏渊忽然话音一转,刚猛有力的声音,变得低沉婉转了起来:“寒夜盼君归来、尽情欢。”
迟鹰扬:“……”
凌灏渊收起词纸,说道:“我念完了,就这么短,先生觉得这词怎么样?”
说罢,他的气势全部收敛起来,忐忑地望着迟鹰扬,词纸绞在手里,都起皱了。
迟鹰扬:“……”
迟鹰扬挽起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这种词儿……
前面听着还行,反正他也不太懂。只是,最后一句话锋一转,实在令人害羞。
夜里君归尽情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