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者引气入体,身体会被灵气强化,等修炼到一定的程度,纯粹就是真力与真力的比拼,再精巧的剑术,在修为的绝对碾压下,也毫无用处。
也就江止宴愿意陪他玩这种不用真力比剑术的游戏。
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萧有辞咬紧了下唇,手中的剑招越来越急,也越发没有章法。
江止宴抓紧了他的一个破绽近身,用自己手中的华露浓架住了萧有辞的剑,凑在他身侧,低声道:“师弟,你心乱了。”
萧有辞猛然抬头,目光撞进江止宴的双眸中。
他咬紧了下唇。
他怎么能这么强。
怎么能用什么样的方式都赢不过他。
偏偏这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在你自以为是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时,轻描淡写的出现在你的生活中,轻描淡写的……全方位碾压你。
萧有辞跟刚才被打败的天枢峰弟子没什么两样。
他是个失败者。
他仰慕、嫉妒强者,而他最嫉妒的一个人,就是他师兄。
江止宴挥剑的节奏很慢,但是不知不觉间,萧有辞就被带了进去,他送出去一剑,却正好被江止宴捕捉到痕迹,江止宴往后退了一步,萧有辞一击落空,整个人往前倾去——可江止宴只退了一步,萧有辞这一下,好似要跌进他怀里一样。
江止宴低着头看着萧有辞,萧有辞咬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江止宴的这个身份好像长得跟他一样高了。
萧有辞恼羞成怒地退了出来。
他确实是个剑术天才,心境不稳,明知劣势的情况下迅速更换了自己的剑术,他的剑招变得更快更急,完全是要赢不要命的打法。
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柄剑。
用最锋利的磨刀石,打磨自己的厚度,把自己磨得像是手里的剑一样,薄如蝉翼,也血肉模糊。
他像是不会疼一样,眼睛眨也不眨地挥着剑,多少次华露浓锋利的剑刃就从他的脸侧挥过,萧有辞却像是看不到一样,急速略过,堪堪避开了剑刃。
别人说他是个坏人,那他就做个坏人,再也不为自己辩解,不奢求那可笑的理解,也不去追寻为什么那些人不愿意接受他;光明正大的手段打不赢师兄,就用暗地里的、肮脏的、龌龊的方法,用师兄对他的信任骗他去跟魔头对打,让他被封印五十年,生不如死。
他就是个坏人,若是恨他,就提剑来杀他,技不如人,被杀,被折磨,被碎尸万段,他一句怨言也没有。
若是打不过他,就从此闭嘴,再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那些他不愿意听的话。
做出这决定前,萧有辞就做好了死无全尸的准备。
可偏偏、偏偏……江止宴又回来了。
萧有辞看着他深沉如墨的眼眸,冷漠的面孔终于露出一丝皲裂,他咬紧下唇,苍白的面颊上泛起一丝薄红,他埋怨甚至是带着恨意的盯着江止宴。
“为什么……你又回来了?”
萧有辞祭出天寒剑法最后一招——“风急”。
此剑法一共七七四十九道连招,一招比一招急,一招比一招快,剑法实战到最后,整个人化成一道雪亮的剑气,全然不顾四周的危机四伏,显然是一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剑法。
台下一片死寂,谁也没想到颜桐的剑术如此高超,竟然能逼出萧有辞天寒剑法最后一招。
两人的动作都太快,行云流水一般,饶是在场的人都是修仙道的魁首,却仍旧找不到机会插手阻止他们,眼看战况胶着,这么下去,是两败俱伤之局!
不知何时,石剑锋站在了司徒尘身边,皱眉道:“只是跟一个小辈比试而已,用得着这么认真,要是伤到了人可怎么办。”
司徒尘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道:“颜桐虽然是晚辈,但是看他的剑法,已经到至臻之境,就算是你我上台,也未必能赢他。”
石剑锋却道:“他是萧有辞的弟子,用的也是萧有辞自创的天寒剑法,被人用自己的剑法打败,尤其对方还是他的弟子,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是我临仙门之耻!”
“石剑锋!”这话司徒尘实在无法赞同。
修炼者寿命比普通凡人长上许多,若是无病无灾,几世同堂的都有,有些人天赋高,修炼速度快,时间长了,修为比师父高很正常。
若是人人都如石剑锋这般想法,谁还愿意培养出修为比自己高,比自己厉害的徒弟?
颜桐能打赢萧有辞,只能说明他足够刻苦、厉害,不能说明其他任何问题!
石剑锋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而台上,萧有辞的“风急”已经实战到最后一剑,他的动作太快,没人发现他眼角发红,等他意识到自己情况不对劲时,剑已经递出去,没有收回来的可能了!
他绯红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漆黑的眼眸中回荡着恐惧——又是这样,又跟六十年前一样!!
萧有辞眼睁睁看着锋利的剑刃刺向江止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