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方才等同杀了伯爵无数次的巩君延直盯着伯爵,眸光锁着伯爵,不让他移开视线。
「君延?」巩君延久久不语,捉着伯爵的力道渐轻,伯爵经易地将他的手拿开,轻推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有不舒服的地方要说,你的头不再疼了吗?」
巩君延定定地瞧着伯爵,摇摇头。
「那就好,你的衣服都教汗给浸湿了,一会儿我让强森拿干净的衣物给你替换。」伯爵保持着微笑,冰凉的手覆上巩君延的手,将他的手拿至被子下。
「伯爵先生。」巩君延低哑的叫着。
伯爵动作一顿,笑容逸去,眼眸垂敛,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伯爵才叹息似地响应:「嗯?还有那儿不舒服吗?」
「你很讨厌我唤你伯爵先生对不对?」巩君延注视着伯爵,心的空洞愈扩愈大,明了到刚刚的话语不止伤了伯爵也伤了他自己。
可是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的身体里像住了另一个人,那个人爱上了伯爵,那……他呢?他呢?是否真知他自己说的不爱伯爵?
「不重要了。」伯爵轻道,「好好休息。」才要起身,即被巩君延捉住。「君延?」
「你对我太好了。」巩君延凝望伯爵渗漏出哀伤的脸庞,不禁道。
他有什么值得伯爵对他如此?明明方才他才伤了他啊!
「不对你好,对谁好?」伯爵拍拍巩君延的手,「好了,睡吧。」
「你爱我吗?」巩君延再问,问完,一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但巩君延知道若是不问清楚,他永远也弄不清自己的心,即使他已知晓自己对伯爵抱持着什么样的情感,可他的认知不容许这样的情感存在,矛盾之余,只能寻求外力推助他承认。
伯爵闻言柔了眸波,轻道:「Jet'aimer,Jet’adore. Visages prise?」
「啊?」巩君延知道伯爵说的是法语,但他不懂法语,只能从伯爵的语气推论,眼眶一热,泪毫无预警的落下。
伯爵叹口气,擦去巩君延的泪水,再道:「Tribuudor.」
这句巩君延懂了,他看着伯爵,伸手巴住伯爵的手,「对不起。」
「For What?」伯爵没有拒绝他的手,也没有迎合他。
「我……」巩君延一顿,说不出话来。
「不用道歉,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我不会强迫你的。」
「为什么爱我?因为你是同性恋,而我正好是你的type?」巩君延闻言,忙问。
「因为你是你,如此而已。」伯爵抬手碰触他的脸颊,轻若鸿羽地一碰即离,巩君延甚至只感受到伯爵冰凉的体温。
巩君延心紧揪,疼得他皱起脸。
「头又疼了?」刚刚巩君延头痛的模样仍在眼前,伯爵不敢轻忽的问,一边忖度是否要送他去给人类的医生看。
「没有。听着,菲瑞尔,我……」巩君延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回答不疼的头又开始敲敲打打,中断他的思绪。「车祸……我们不是在车祸现场的吗?」
有什么……有什么就要倾巢而出……这回他没有办法再抗拒……
「发生爆炸后,你昏了过去,强森和我便带你回来了。」伯爵皱眉,「你真的不要紧?你又开始流汗。」
「你……你不是压倒我吗?你没有受伤吗?」巩君延急切地问,他需要别的事物来转移渐强的痛楚。
「我比你强,有伤一下子就好了。」伯爵轻描淡写忍不住抚上巩君延的额头,冰的像死掉一样。「君延,你需要看医生。」
「那就是你受了伤?」巩君延摇摇头,「我没事,我不要看医生。」丝丝缕缕的情意缓缓地流泄,这回巩君延不知道如何反抗,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君延……唉,你是怎么了?」伯爵只能叹息。
菲瑞尔……
「菲瑞尔……」
菲瑞尔……我爱你……我爱你……
巩君延这回没有感受到难以忍受的剧痛,只有深切的爱意,好似适才受的苦全是做梦一般。
「嗯?」伯爵微扬唇色,对待巩君延他永远是这么的有耐心。
菲瑞尔……我爱你……
「菲瑞尔……我爱你……」巩君延痴迷的倾诉。
「砰」的一声,诉完爱语的巩君延眼一翻,往床上一摔,由于事出突然,伯爵压根儿来不及反应,而屋外突然「轰」的一声,闪光划过,接紧着是道疾雷打下,整幢屋子撼动了下,卧房的窗户被震裂,床脚跟着断掉,床铺因此狠狠震动——
第八章
菲瑞尔……菲瑞尔……菲瑞尔……
「你该休息了。」
菲瑞尔……我们这样约定好不好?
「该死!」
菲瑞尔……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