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如此,正因如此,伯爵才勉为其难的答允,他只花了二十年,其间巩君延也许下诺言,要与留守的奇特一直保持连系……
可奇特脸色凝重的同正欲前来台湾的伯爵丢了一颗炸弹!巩君延半年前无故停止连系,原本三个月一封的信件,奇特已经两次没有收到,以巩君延的个性,不可能在寄了十九年又六个月的信后突然中断。
由于伯爵正值关键时期,他分不开身,派遣追查,却怎么也查不到他人上哪儿去,最后巩君延出没的地点是纽约,于是伯爵飞到纽约去,但没有什么结果,可他不放弃的寻找,直到前几天……
伯爵在一个网站上看见一则小小的新闻,内容约莫是:台湾企业家巩君延于12月24日凌晨死亡。
伯爵知道网络的消息快迅虽快迅,但出错的比率也很高,奇特同他说过,这是网络的特点之一,但他放不下心,开始寻遍各大的报纸和新闻,跟着也冲到台湾来。
不见棺材不掉泪,伯爵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巩君延会死,一定是有人开玩笑,他要捉出那个开这么大玩笑的人,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可是……当他站在追思会外头,看着那些礼车一辆又一辆的驶过,看着那布条上写的句子,看着孙景棠证实了这个事实……
伯爵接受不了现实,宁愿相信自己在做梦,做一个名为现实的梦。
梦境中的残酷等到清醒后就会消失,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假使他能早些知道,他能早些醒来,那巩君延就不必死去,不必因为那劳什子的肝癌死去。
人的生命如同玫瑰一样脆弱。
伯爵手中的玫瑰花瓣全掉光,于是伯爵将花束往旁边放置的垃圾筒丢去,见何琳久久说不出话来,不耐烦的转身离开。
何琳这回没有阻止他离去。
她证实了内心的想象,这个事实让她选择不说。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君延死前叫的名字是菲瑞尔;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君延为了一封未完的信,署名是菲瑞尔;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君延的遗物中有一朵水晶玫瑰,那玫瑰的大小与真实的玫瑰一模一样,玫瑰的底座刻着:G
to V, The Dearest。
她不知道他们这二十年来是否有连系,可她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The Dearest……The Dearest!
何琳怎么也想不到,这个V,是个男人……
她知道她很恶劣,可是请让她……让她保有一点巩君延的秘密吧……让她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让她成为一个坏女人,这样……
这样或许,她可以在巩君延和菲瑞尔中间留下一点存在的痕迹。
许久许久之后……
他站在那爬满长春藤的镂花门前,摘下太阳眼镜,不耐烦的撇唇,找寻着门铃。
好一会儿,终于在金底黑字的门牌底下找到那古老的门铃,他呆了呆,思忖著者门铃怎么使用,然后才迟疑的伸手想要按下门铃——
「找谁?」突来的声音让他吓了好大一跳,手里的太阳眼镜掉在地上,扬起一圈灰尘,他惊魂未定的看向声源。
原来门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有着苍白的脸色和严肃的神情,口里吐出的,是标准的英国腔。
「我……我找这间屋子的主人。」
要不是因为奶奶的遗言,他才不会来咧!真要命,早知道就别答应父亲答应的如此爽快。可是来一趟英国交送遗物就能有一次瑞土白朗峰滑雪之旅,这让他心动至极,再远他也来。
「主人不在家。」那人说完,就要转身之时,被他透过镂花门空隙的手死捉着。
「等等,那我把东西给你,请你交给你家主人。」
那人转回身,颔首称道:「好。」
见状,他才放手,打开车门上身探进去找了半晌,才摸出一个雕工精美的木盒和一个用玻璃制成的椭圆形盖子覆着的水晶玫瑰。
门扉微敞,他捧着盒子和水晶玫瑰小心地走到那人面前,「喏。」
那人久久不接过。
「喂!」他叫,那人看起来好象站着在睡觉。
「先生,还是请您进屋来,亲自交给主人吧。」那人突然道。
「可是……」车里突然传来好几声细小的叫声,他脸色一变,「好,你先等我一下,这个你先拿着。」
「请您『亲自』交给主人。」那人摇头拒绝接过木盒与水晶玫瑰。
他皱起眉头,车内的叫声传来,「那你替我抱车里头的狗狗跟猫儿总可以吧?」
「是。」那人跟着他走到车旁,接过才刚出生不久,但眼睛已然睁开,会跑会叫的一只台湾土狗与短毛猫,它们正于那人宽大的掌心内咬在一起,滚在一起,一点地不怕生。
「走吧。」他跟着那人进屋。
宅邸的主人是一名年约二十五岁,脸色苍白,五官俊美,黑发黑眸的男子,而前来应门的是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