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哪还有英国人跟你们一样天天得喝下午茶的……」巩敬恒被奶茶的香气给吸引,边喝边念,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小鬼就是小鬼,说睡就睡。」伯爵回神之际,巩敬恒已然缩在长沙发上安睡,奇特正拿了条毯子为他盖上,沙发旁的地毯躺着巩善与巩良,一猫一狗也呼呼大睡。
「你打算怎么做?」
伯爵的醒来,是奇特始料未及的,这是否代表伯爵与君延约定的日子将到?
「我醒得太早,早了八年。」伯爵睡得骨头全散,连进食都得缓慢增加,现在的他,是一个无害的吸血鬼,而不是几十年前那毁灭他们一族的浴血使者。
他们这一支吸血鬼,只剩下他、奇特与强森三人,其余的仆役已遣散。
「你那么早醒做什么?」奇特惊异,他原以为伯爵不过早个几个月,没想到是八年。
「我大概是怕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吧!」伯爵自嘲地笑了笑,凝睇水晶玫瑰,想着君延当年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送给他这份礼物。
「敬恒没有半点像君延,是一个除了学术研究之外,什么也没兴趣的小孩子,你刚刚毁了他五年的心血。」奇特一想起温室里的狼籍就想笑。
「你跟他来往多久了?」伯爵很难想象奇特会与一个活人相交。
「那是我的温室,他在上头乱动,我没找他算帐就不错了。」
「五年。打他替去世的祖母送东西来那天至今。」奇特也很难相信自己会跟个活人交往,到现在还没有动过吃他的念头。
「他好象在研究怎么让吸血鬼碰了不会凋谢的玫瑰。」
「真久。」伯爵扬眉,
「哦?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这么跟他说,但是这个傻小子就是想玩。」奇特替巩敬恒拿下眼镜,
「比起我们的时间来说,五年只是一眨眼。」
「可对小鬼来说,却是他人生最黄金璨烂的时期。」
「我人生最璨烂的时期已经过去很久了。」奇特的目光越过花园,飘向不远的高闸墓场。
「而你,将迎向另一段璨烂的时期。」
伯爵闻言苦笑。
他只希望自己当初没有做错,没有违背君延的心愿。
调转视线落于置放在桌上的水晶玫瑰,心头有个声音由小至大:
君延……君延……好想……好想见君延……
第二章
巩君延低着头走在繁华的街头,与路人们擦肩而过,他的身材单薄、修长,于人群中像道附加于人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却没什么存在感。
「玫瑰……」
巩君延猛地顿住疾行的脚步,身后的路人一个煞车不及,撞上他,对方是个骠形大汉,他止住脚步,可路障巩君延却因他的撞击反弹力跌倒在地。
「小朋友,你没事吧?」穿著背心牛仔裤的魁梧男人低头看着被他撞倒在地的瘦弱年轻人,弯身伸出巨大无比的手。
在他眼中,巩君延就像个正在发育中的小孩子。
「没……没事……」巩君延握住男人伸出的援手,在他的握持下起身。
「没事就好,以后别突然停下来。」男人好心的劝告让巩君延抬首看他。
男人见状一愣,教眼前的东方男子那股说不出来的气质给吸去全副心神。
原来他不是小孩子,眼中的他样貌年轻、鼻梁上架着的银框眼镜位置偏滑,露出那双内蕴神秘色彩的黑眸——他长得不出色,甚至是让人一眼即忘,不会于脑中留下任何印象的人——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神与气质。
男人说不出话来,被巩君延无形中散发的气势给慑住,不能言语。
「谢谢你。」巩召延微微一笑,显略羞涩的笑容泄露他的年龄。
「不……不客气。」男人放开巩君延,与他错身而过,走得老远的他还不时回头,只是巩召延的身影早已隐没于人群之中。
巩君延不再低头走路,而是扬首寻找着那令他停下脚步往回走的原由。走没多久,他终于于街口发现那名叫卖的小女孩。
「玫瑰……弓朵两毛钱……美丽的玫块……」小女孩穿著破旧,脸沾着黑污,同样留有残垢的手上拿着一朵半弯垂的玫瑰,挽着的竹篮裨盛着满满的玫瑰,全都是殷红色的,看来不浪漫也没有精神,像流出身体的血渍般。
这样的玫瑰难怪没有一人肯停下来顾看一眼,小女孩的生意自是清淡得可以。
「多少钱?」巩君延想也不想的走到小女孩面前,轻问,着魔似地盯着小女孩手中的玫瑰看。
「一朵两毛钱!」小女孩见客人上门,忘了疲惫,精神抖擞的回答。
「我给妳十块钱,买下妳的玫瑰。」巩君延自口袋里拿出几张折叠整齐的纸钞,镜片后的眼眸瞪着玫瑰发出狂热的光芒。
「可是整篮的玫瑰不值那么多钱……」小女孩一见到钱,双眼发亮,吞吞口水,在心底描绘着那些钱可以买多少东西,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