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的就是被气的!
关完门,南镜一回头,就发现谢翊走过来一点,那股潮湿的桂花味道更浓郁了,南镜的身体瞬间紧绷,端着碗看了眼谢翊,吸了口气镇定下来缓缓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从哪里来的?又是从哪里拿到的婚契?结婚的目的是什么?
谢翊毫无所觉地指了指南镜手里的那碗甜品:“那是什么?”
嗯?南镜下意识低头看了看,从超市里成打买回来的白瓷碗里装着双皮奶,奶上面还切了点芒果,这碗双皮奶肯定是池星做的,苗金栗不是会做甜品的人,但是没想到……男人不知道这个东西?
南镜一个不常出入甜品店的人都知道双皮奶,很多糖水小店都会卖,不管正宗与否,南镜也是吃过的,他捏着碗奇道:“这是双皮奶,一种甜品,你没吃过吗?”
谢翊看着这碗甜品摇了摇头。
嗯?
南镜愣了下,才发现自己被谢翊带着走了,南镜无语了片刻,清了清嗓子板着脸说:“你现在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不好回答吗?婚契和你从哪来的都很难回答吗?”
其实南镜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虚张声势,但是谢翊好像并没有发现。
“这个啊,”谢翊把视线从双皮奶上收回来,勾魂夺魄的眼里现出温柔的色泽,静静看着南镜说道:“不是不好回答,婚契是当时养你的人送到我的手里,你要是不信的话,我有照片可以证明。”
“至于我从哪来,我从宝孤海而来。”
“宝孤海……是一片少有人能踏上的地方。”
南镜皱皱眉,他还没提出疑问,谢翊就已经拿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南镜迟疑着接过照片,照片里确实有两个人,一个是戴着面具的谢翊,还有一个人是……老头子……
手有些颤抖,南镜手指摸上照片上老头子带着笑的脸,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老头子了,每年只有清明和过大年的时候,南镜会提着烧鸡和酒去祭拜老头子,才会看到那张黑白照片。
这确实老是头子,穿着老式的夹克和的确良的西裤,脚下穿着一双旧皮鞋,尽管年纪大了,依旧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连老花镜的镜片都擦得没有一丝雾气。
南镜低头看着照片浑身颤抖。
谢翊稍微走近了一步,伸出手在距离南镜的下颚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停下,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谢翊的指尖,可能是因为他的手指太冷了,明明只是温热的眼泪好像变成了滚烫的。
原来从人类的身体里流出来的液体是热的。
谢翊轻声说:“你哭了吗?”
南镜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闭了闭眼,他真的很久没见到老头子了,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被他带在身上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南镜会心情平静的告诉自己,命运就是这样的,阴阳两隔是人之常情。
当时他一个人在医院里抱着老头子的时候没哭,捧着骨灰罐子到处找下葬地点的时候没哭,每年提着烧鸡去祭拜的时候没哭,因为他活着,过得还不错,就够了。
老头子抠抠搜搜养着他,捏着颗花生米能喝半杯酒,喝醉了只会说些天道不兴人道永存的话,醉眼朦胧了就摸着他的头让他好好过活就行,人这辈子做好自己就够了,什么大道责任都别扛。
谢翊敛下眸,他的嗓音很温和,带着潮湿温暖的桂花香:“养你的人应该很爱你,一介人类东渡宝孤海,需要付出的代价极大,”
“但他和我聊天的时候,提起你只说想要你好好活着,体验属于人类的一生。”
南镜用力闭上眼,他肩膀颤抖,压抑不住的泪水疯狂涌出,打湿了他的睫毛,浸湿了脸,顺着脸部的弧度往下流,狼狈又让人心疼。
“啊,”谢翊有点苦恼地看着南镜,嗓音温和中透出漫不经心的宠溺意味:“第一次来就把我的小妻子弄哭了。”
南镜一顿,他抬起头,彻底红了的眼眶盯着靠近了的谢翊,对着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瓮声说:“不是小妻子。”
说着南镜别过眼捏紧照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来找我的目的只是因为结婚吗?还是因为铃铛?谢翊,不用骗我,我看得出来。”
“其实你这个时候来,我倒是有个猜测,”南镜踮起脚凑近谢翊的耳边,声线是嘶哑的但是很坚定,他闻着那股潮湿的桂花水腥味道,小声说:“因为涅槃石,那个什么朱雀要杀了你,但是你也要杀了他。”
*
浴室里传来水声,南镜已经换了宽松的T恤和睡裤坐在床上,而谢翊……正在隔壁房间洗澡。
主要是南镜刚才问了下如果他不召谢翊的时候他在干嘛,谢翊就说他在楼顶淋雨等他召,因为他从宝孤海循着南镜而来,对这里并不熟悉,也没有住处,而且谢翊为了方便南镜召他,他会停留在比较近的地方。
所以刚才南镜没让谢翊进楼,谢翊就回到了这栋楼的楼顶上淋雨,实在是有点过于凄惨了,难怪他的身上一直都是湿淋淋的。
这楼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