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开始就不被信任,现在更是毫无压力的泼脏水——
“赵祈夜可端着了,那一碗药憋了多久了?呵,他拿着圣旨压我,我没有办法……孩子,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就是要个孩子有什么用呢?”
韩遗自嘲一笑:“就像五哥一样,他大权在握,哪怕是在后宫也是如此,可后来呢?”
没有信任,再深的情谊都会被消磨掉,而情谊没了后,那便什么都不是。
楹酒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那我能怎么样,我也想断情绝爱,我也不想招惹这么多人,可你们……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韩遗心里在笑,脸上却装的很难过,他向来是演戏的高手,反正他在小公主这里信誉低的可怕,不像那两个人有太多顾虑。
“所以,酒酒相信我好吗,所有不听话的,我都会替你除掉。”
韩遗抱着她,语气诱哄,他不缺权力和人脉,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小公主的信任。
他哄了半天,楹酒才抽抽噎噎趴在他胸口止了眼泪,点点头算是应了。
韩遗心情极好,亲她的脸,扯开自己的衣带,翻身把她压下去。
……
韩遗这次说了什么,其他人并不知道,楹酒那天气鼓鼓的回来,祈夜倒是看见了,以为被韩遗抓回来不高兴,便对韩遗道:“你惹她做什么,玩便玩了……”
韩遗心里骂他惯会做好人,脸上还是懒洋洋的,说道:“你知道她玩什么吗?整个营地都给炸穿了,这几天还好,阿舒勒去盯着,上次我去的时候,小脸乌漆麻黑的——”
祈夜皱了皱眉头,楹酒期期艾艾看着他,装无辜。
最终祈夜没说什么,韩遗看她一脸紧张,觉得有趣:时间长了,他倒是很容易看出来小公主最喜欢装傻,可是那两个男人好像不是很能看清。
这倒是有意思。
祈夜确实很惯着楹酒,他和阿舒勒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如韩遗心细,不过祈夜一向谨小慎微,事事小心,所以还是察觉出了不对:
楹酒送了韩遗一块墨。
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小公主经常送他们东西,但是送的东西,一般都是她喜欢的。
譬如她喜欢送祈夜各种衣服,款式都是她喜欢的,她喜欢祈夜穿黑色,赵祈夜便四季常服都是黑色。
楹酒看腻了,就给他换别的,祈夜也不在乎,她喜欢就好。
换了韩遗,打死不肯一年四季只穿一个色,他自认为穿什么色都好看。
送阿舒勒的,一般都是些首饰,金饰居多,全是胡人风格样式,镶嵌着各色宝石,非常好看,阿舒勒一开始收到会沉默一会儿,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也从来不戴,除非想哄小公主上床的时候。
韩遗经常嘲笑他也会用色诱了。
他是真不知道楹酒怎么想的,当初一个臂环抓死了阿舒勒,把他的复族梦粉碎在关山,然后现在还给阿舒勒送这些——
他觉得阿舒勒会戴着那些臂环,不是为了哄楹酒晚,而是戴着一个警示。
送韩遗的就比较少了,没办法韩遗眼界高,楹酒送什么他都不是很喜欢的样子,后来她也懒得送。
韩遗算是个文人,送块墨太正常不过,但是那块墨来历不一般,是楹酒用她最近捣鼓的什么石油做出来的。
这件事祈夜不会关注,还是阿舒勒跟他提了句。
韩遗收到后确实很高兴,一来这块墨确实很好,他常年练字画画,对墨要求很高,这块墨确实花了心思,而且楹酒告诉他——这是她做出来的第一块,也仅有一块。
仅有一块是不可能的,按照小公主爱财的性格,绝对要卖一大笔,他在乎的是那个第一块,而且这块墨让他想起那天他对楹酒说的话。
说明她是听进去的,不是吗?
韩遗这个人,轻狂有余,理智不足,加上阿舒勒的稍微暗示,祈夜一下子就明白其中的不对劲。
不过他没有联想到楹酒。
因为连阿舒勒都没有想到楹酒,他每天都跟着,楹酒瞒不过他,他只看一眼就知道火器营在捣鼓什么——心惊之余,忽然发现楹酒送了这块墨。
送墨是小事,重要的是她对其他人保密,但是并不瞒着韩遗。
说明是把韩遗划为自己人的。
赵祈夜一个人吃不下皇室的权力,所以楹酒给阿舒勒兵力他没有反对,但是他不见得和楹酒一样相信韩遗。
这叁个男人心细如发,明争暗斗,楹酒似是无所察觉,依旧每日快快乐乐玩耍。
楹酒不喜欢那些斗争,他们就装作和和气气的模样,实际上私下不知道斗了多少次了。
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此。
包括韩遗,都以为他们会维持着样的平静,然后暗地里分出胜负,最后剩下那个人护着小公主,陪着她君临天下。
秦文玉有一次问韩遗:“你会后悔吗?如果输了的话?”
韩遗扶着扇柄,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