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驰微笑着摇头,“应该的。”
梁先生和你不是一路人。
男人的言语虽谦逊,眼里却丝毫没有低人一等的自卑感。
不过互联网行业瞬息万变,梁家驰没有丰厚的家庭背景依赖,今天是行业新贵,明天也许就沦落到不知姓甚名谁。
于是陪着相亲的两个人,再次见面居然是和彼此相亲。
这是谭宜春在感情里的第一次主动。
秉承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立刻介绍给了最疼爱的侄女。
和疏淡漠然的外在不同,他其实有一颗从容细致的心。
梁家驰摇头,“我朋友和我说,你今天没开车来,让我送送你,况且这个点打车很麻烦,还好你没走远。”
.”
直到梁家驰的身影彻底消失以后,谭宜春才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事业和人脉总是息息相关的,作为商人他要追求利益,就必须维持人际关系,所以对相亲之类的事情倒也习以为常。
他的语气淡淡的,不值一提的态度。
而她虽然自诩普通,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却住着洋房别墅,即便一辈子不工作也能衣食无忧。
“看来梁先生要求很高,这么久都没遇到合适的。”
车子汇入繁华路段后,速度越发缓慢,谭宜春不得不找些话题来缓解气氛。
“是这里吗?”
谭宜春连忙摇头,她根本不会这么想,很是腼腆的同他道谢。
弄堂里灯影寥寥,院墙边闪烁着夹竹桃的影子,谭宜春走在昏暗里,却想起梁家驰清明的双眼。
“是。”谭宜春推开门,“谢谢你啊,梁先生。”
没过多久,朋友又约她去当“电灯泡”出于好奇,她问了一下,上次的梁先生也会来吗?
得到的回应是不会。
就在谭宜春放下这件事以后,命运却又再次把他送到了眼前。
谭宜春才知道,看起来风光无限的梁家驰不过是个小镇青年,靠着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到现在,才拥有如今的资产和地位。
在脑海里回荡的声音忽然冒到耳边。
“你是因为顺路吗?”
“梁先生,我确实很了解你的情况,所以我觉得.......”她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看他,“我们应该挺合适的。”
这句话出现在这个场景里,显得很温柔,以及暧昧。
绿灯亮起,不断有车开过来,灯光如昼,他眼中的笑意清晰可见。
梁家驰靠着梧桐树影停下,华美的红砖拱门映入眼帘,谭宜春家是军区附属楼,虽然在商业区,但都是洋房别墅,所以很僻静,连晚风都轻轻柔柔的。
“谭小姐!”
好在梁家驰也没有辜负她的这份勇敢,适婚男女,相互认可,水到渠成的步入了婚姻。
虽然感情基础不深,但梁家驰与谭宜春的婚姻生活还算和谐,一个不善言辞,一个不苟言笑,基本没有争吵,顺风顺水的过了一年多。
谭宜春偏偏喜欢他这份不加修饰的傲然与盛气。
谭宜春报了个地址,梁家驰颔首,“好。”
谭宜春回头,看见梁家驰拿着她的手提包走过来,“你忘记拿包了。”
“谭小姐应该也了解我的情况,主要还是我的条件配不上别人。”
梁家驰低沉的嗓音也像某种乐章,让她想要仔细听清楚。
梁家驰坐在她对面,不疾不徐的介绍自己,仿佛初次见面,下一秒就要掏出名片与她互换。
把包递给她以后,他还温和的提醒道,“看看有没有缺东西。”
“没关系。”梁家驰指了指车子的方向,“那我真的走了。”
“先上车吧。”梁家驰招呼她。
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以后,梁家驰的态度松弛许多,也笑,“肌肉记忆了。”
谭宜春已经二十六了,正值婚嫁年龄,如果二十出头,也许她会试着反驳,争取。
况且梁家驰对她应该也没有兴趣。
谭宜春由衷的露出笑,“路上小心。”
“你家住哪儿?”
谭宜春本就不善言辞,梁家驰看起来和她也没什么共同语言的样子,于是她安静的坐在位置上,随意看向前窗流动的霓虹和人影。
谭宜春回过神来,被后面的喇叭一催促,立刻拉开车门坐好。
不过朋友很快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之前总是起哄的人却郑重其事的提点她。
她的姑父在商界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结识了不少青年才俊,梁家驰就是他近年来最欣赏的一位。
谭宜春忍着笑,“梁先生,为什么你对相亲的流程这么熟悉啊?”
雪白的月光照在夹竹桃的枝叶间,她低头,看见细碎的光斑,每一片影影绰绰里,仿佛都写着梁家驰的名字。
一直在后面观察的亲友团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后,也就默契的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