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南雁杳涨红着脸从色情杂志中抬起头,不明所以。
“他啊……”
……
并不是所有伤口都会愈合,只是装作不在意罢了,过往的画面还是会时不时在脑袋里重新过一遍。
陈省13岁的那年,身高也就一米四,背着硕大的书包就这么走进了初中校园。在他设想中初中生活应该是青春洋溢的,是肆意挥洒的,可怎么都没想到被身高限制了这一切。
他仍然是全班最矮的那名学生,瘦小羸弱到一度让父母怀疑是不是营养不良,医生给出的答复却只是生长发育迟缓。
身高的自卑让他垂头丧气郁郁寡欢,因为个子小,所以被安排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周围几乎都是女孩子,也因此女生缘好像还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异性缘太好遭人妒,还是单纯长得弱小看起来好欺负,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后排男生们的靶子。
起初只是小恶作剧,飞来的纸团橡皮,被丢满地的课本文具,可逐渐变本加厉起来,自己的懦弱,周围人的冷漠让那段生活直接跌进地狱。
终于爆发的那天,那些人一边说他其实是女孩子,一边毫不客气地扒光了他所有的衣服,觉得不够更是找来一桶水从头浇下去,接着他被锁进了阴冷的体育器材室,毫不夸张的说,那时候他还以为这一生就要结束了,还好那天被偶然间路过的美术老师救起来。
他想,他是幸运的,父母没有嫌他麻烦,责备他搞不好同学关系,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转学手续,直接送进私立中学,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幸运,比如徐子归,他像是被困在了无法逃离的地狱里一般。
也许徐子归就是想逃离这个世界,所以才选择在深夜离家出走吧。
陈省坐在警局门口的石阶上,天色完全黑下来,他又重新点燃一根香烟,烟雾氤氲而起,他扯扯嘴角笑自己矫情,那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困囿于此。
“你还好吧?”
不用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他拍拍身旁的台阶示意他坐下。
“你怎么出来了?”
“听肖泽阳讲了一些事情,有点担心所以跟过来看看。”
“他那个人,真是宣传部大使”陈省笑着摇摇头。
“那个……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也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
“不怪你,你是人民教师,在你眼里那些都是祖国可爱的花朵。我是一名警察,遇到的大都没什么好人,所以你会把人往好处想,而我恰恰相反。”
“所以你一开始也会怀疑我。”
“怎么又在提这个事情。”陈省无声地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些年遇到的案件,未成年犯罪的数量比世人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们……是不得不走上这条路吗?”
“犯罪不一定有恶意,但你知道吗,同样的境遇中,我们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犯罪。”
“是这样吗?”南雁杳低头沉思:“也许我们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呢?”
就像是曾经无数个夜晚想过要砸了那个“家”。
“其实探寻他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情没有意义,犯罪者永远都不值得被同情。你我曾经也遇到不公,可并没有选择错误的那条路。”
“但那不代表我没有想过。”
“想和做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陈省微微一笑,弹了弹指尖上的烟灰,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很性感。
想和做之间,还有很长的路啊……
“对了……”南雁杳盯着他的手指突然转身问道:“我能试试吗?”
陈省看到他眼睛亮亮的,像是有星星住在里面。
“你想试试看?”他抬起手,烟卷夹在食指和中指间,一丝一缕地升腾着烟雾。
“嗯”
代替烟的,是唇覆上来,手指插进柔软的发丝间,扣住纤细的后颈,本来只想亲一下,然而尝到那份温暖后就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总有些东西会成为你身在荆棘中的慰藉,他会温暖你,让你挺过那个寒冬。
第十九章
◎寒冷的夜晚好像没有尽头,路灯微弱的光似乎并不能照亮心里的路,是什么人在夜半时分孤独地走在寂静的街上,他……◎
寒冷的夜晚好像没有尽头,路灯微弱的光似乎并不能照亮心里的路,是什么人在夜半时分孤独地走在寂静的街上,他要去哪里?他要去做什么?
他也只是低着头向前走,一步一步,好像再多向前一点,或许就能遇到光。
忽然警笛大作,陈省猛然从桌子上弹起来,办公室里的同事也被吓了一跳,肖泽阳手里的咖啡直接泼了一地,这下可好又要重新煮了。
“你就不能换个铃声吗?!”
陈省一甩头,懒得理他,从杂乱的资料中翻出手机,时间是早晨七点五十,来电人,南雁杳。
昨天送他回家后又返回市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