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200米男子混合泳项目的人里就有段灼,他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每天不是训练就是在训练的路上,做梦都逃不开训练和比赛,喘不过气了快。
“你知道吗,”段灼趁着夜深跟男友大倒苦水,“我昨晚上做梦,梦见和小日本比赛,有个男的游得太快了,我怎么都追不上他,快要触壁的时候,跟他还差半条胳膊的距离,我被吓醒了……”
“哎哟,那你肯定没睡好吧。”蒋随鼓励道,“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的,区区几个小日本,哪年不是输给我们。”
话虽这么说,但心理压力哪是说消就能消的,哪怕世界冠军到了赛场也一定会紧张。
输掉的不是自己的脸面,那可是国家的荣誉。
段灼叹了声说:“我现在的状态挺矛盾的,既兴奋又忐忑。”
“你们主教练应该已经分析过日本队的实力了吧,有没有预测过成绩?”
“按照他们上一届奥运会的成绩来看,如果我发挥正常,可以博一下金牌的。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陌生环境不太能适应,水土不服,或者是现场环境很吵的话,可能会出现抢跳或者迟钝的情况,那就惨了。”
“不会的啦,你别老给自己这种心理暗示,你这么乖,好运气一定会降临在你身上。”蒋随神神秘秘地笑道,“而且你相信我,到了比赛现场,会有神秘的东方力量注入你的身体。”
段灼也笑,抿了抿唇,问:“那如果我真的拿到金牌,你会给我奖励吗?”
“当然有了!”蒋随拍大腿,豪爽保证,“你要是能拿冠军,看中什么直接开口,哥给你买单。”
段灼支着腮帮:“我想想啊……”
其实他现在有固定的收入,队里又很照顾他们,吃穿用度完全不用操心,实在想不出缺什么。
他痴痴望着屏幕对面的人,蒋随很认真地在吃馄饨,蘸得大概是重辣的调料碟,咽下去一口,频繁地吸气,舔嘴唇,以至于到最后,那两瓣薄薄的嘴唇变得湿润通红。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段灼的思绪漫无边际地发散,在某个瞬间,一根线与另一根线相连,得到了一个想法。
“我想到了。”
“嗯?”蒋随恨不得埋在面汤里的脸抬起来,嘶哈嘶哈吸着气,在短暂的间隙里,语速很快地发问,“想要什么?”
那件事,光这么想想,段灼就已经热血沸腾,他努力压制住嘴角漫起的笑意,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
他揉了揉鼻子,放低了声音问:“我不要物质,要精神上的满足可以吗?”
尽管段灼已经极力地掩饰欲望,但蒋随还是从他害臊躲闪的眼神里,读懂了这句话的含义,而且几乎是秒懂。
蒋随忍不住想逗他:“什么啊?”
段灼的耳朵果然更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猥琐的事情,别开眼,盯着别处小声咕哝:“就是情侣之间都会有的那种行为啊……”
蒋随拿出演技,装蒙:“你是说接吻吗?没问题啊。”
“不光是这个,”段灼盯着镜头,嘴角那两个小梨涡又偷跑出来,语气软得像撒娇,“是、是接吻的下一步……”
蒋随这才拖着猥琐的长音,“哦——”了一声:“那个啊。”
其实他们上一次在酒店幽会,蒋随就已经感觉到段灼有那样的想法,并且身体力行地实施了,只不过蒋随那会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中途改了主意。
段灼出于尊重,并没有强迫他继续,最终只是气喘吁吁地搂抱在一起,相互解决了一下。只是这样,段灼就已经满足地埋在他怀里,笑足了一整个黄昏。
蒋随也不是没有冲动,但段灼平板里的那些资料,以及他在网上查询到的经验帖,都在告诉他——这不是一桩简单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没得到答案,段灼又厚着脸皮问:“行不行啊?”
“你还是换个别的吧。”
此言一出,对面的人立刻换了表情,眉心皱得能夹苍蝇,蒋随立刻又补充:“要不然换你在下边,我满足你,行吗?”
段灼的嘴角一动,还没说话,眼睛里已经流淌出一丝小小的鄙夷。
“我在下边也不是不行,”他的语气还算平和,“但你的那个腰可以吗?”
这份质疑算是彻底把蒋随给点着了,刚入口的馄饨汤都给呛出来了,咳得满脸通红,又强装镇定:“绰绰有余好吗?”
“要不然这样,”段灼赶紧给自己找补,“我不是一共有四场比赛吗,如果拿到的奖牌数是单数,听我的,双数听你的,要是什么都没拿到,就不要奖励了。”
听起来还算公平,蒋随抬了抬眉,算是批准了他的这个申请,灌了几口白开水给自己降温。
而此时,段灼仿佛已经获得了胜利,笑容甜得发昏,下巴藏进了臂弯,他的眼睛每眨一下,蒋随就能看见从屏幕那端发射过来的小爱心。
直到深夜的梦里,少年人信誓旦旦的声音还在他耳畔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