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的时候双眼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样子,脸色与其说是差劲不如说是凝滞。
“我知道为什么了。”他微微换了口气,四周的味道依旧难闻,腐臭和潮湿的味道一股又一股涌上来,而且这股味道似乎越来越重,硝子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为什么设计成这个样子了。”
伏黑甚尔看他这个样子也猜到多半是和魔眼相关,果然,家入硝子的下一句话就是——
“这个房间的时间无限后置,我在这里只能看见「未来」的「未来」。”
“你看到什么了?”
“……七十岁还在殴打老同学的校医?”
伏黑甚尔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起来,是明显的嘲笑。
“至少证明你能活到那个时候。”虽然说着类似安慰性质的话,但他的语气明显不像是在安慰,“顺带问一下,你能打得过哪个老同学?”
家入硝子:“……”人身攻击可以停一停。
在硝子看向甚尔之前,他被对方一手捂住眼。
伏黑甚尔有些粗糙的掌心贴在他眼皮上,视线被挡住后硝子就只能听见他懒散的声音。
“别看我的。”
硝子一把拍掉甚尔的手。
“我一直想说,你不要擅自立fg。”他虚起眼,“回归正题,两个房间应该就是针对于我的魔眼设定的机制,另外一个房间的情况要到了那边才知道——甚尔!”
“知道。”
伏黑甚尔一击敲碎了身后的身躯的颈椎。
“不行,还有行动力。”家入硝子后退两步,他提起地上的箱子,看着脖子已经扭曲但还在朝伏黑甚尔展开攻击的……动物。
——是乌鸦先生。
硝子冷静道:“砍断四肢,或者砍断脖子。”
黑发男人用行动响应了他的指令,甚尔精准的俯身,他脊骨弯曲,肌肉紧绷,反手握住突刺。
金属扎进身体发出了有些奇怪的声响,稍微用力后,这个拥有乌鸦头的身影头身分离后轰然倒下。
“没有血液……刚才的声音是什么?”
对于硝子的问题,甚尔先甩了甩手,他调整了握武器手柄的力度和姿势,视线从刀刃转到倒下的断头上。
“身体里是机械产物,刚才的声响是刀刃和齿轮这类东西撞击的声音。”他蹲下来,两根手指直接搅入创口里,从微薄的血肉组织中翻找着什么,“找到了。”
他拽出了一段由钢片和粗线牵连的拟态骨骼,上面还附着着一些粘稠的润滑用的凝胶。
硝子接过那块东西,在仔细观察之前突然看向进来时候的那扇门,警惕地问:“什么声音?”
伏黑甚尔站起身,他不慌不忙地做了个简单的肌肉拉伸,架着手臂听着关节的脆响。
那扇本应该关上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和地上的乌鸦先生如出一辙的身影密密麻麻地挤在门口,门外是乌鸦的扁平又刺耳的声响。
因为站得太挤,乌鸦的尖嘴毫无保留的插入前面、或者是周围乌鸦的头里——头颅通常来说要比脖子要坚硬得多,但尖嘴刺入头颅就像叉子插进豆腐一样自然。
“接下来想去哪里?”
“另一侧那个正常一点的房间。”
“好。”
话音刚落伏黑甚尔就踏着地面弹射出去,之前看来还算宽阔的大厅在被乌鸦先生挤满之后略显拥挤,而男人所至之处除了刀刃刺中金属的声音外,就只剩下乌鸦最后的惨叫。
和头颅掉在地上的闷响。
家入硝子打开了箱子,沙耶从里面蹿了出来,她没有妨碍到甚尔的清除计划,而是跟在他身后,将乌鸦的头全部卷起来,在硝子略带嫌弃的视线中带回了箱子里。
尽管如此,乌鸦数量依旧无休止地再不断填充。
“走了。”甚尔换了一把长一点的咒具,他衣服被划破了几道,有细长的血线出现在裸露的肌肤上。
硝子跟上他,顺手用反转术式把人治好。
“箱子里那东西听得懂吧?”甚尔问。
硝子点头,又发现伏黑甚尔背对着自己,补上一句:“听得懂。”
甚尔轻笑一声:“行,那它要是再捡漏我就不砍乌鸦,先把它拽出来剁碎。”
伏黑甚尔转身把箱子从家入硝子手里拿过来,抡圆了就往前丢。接着揽住硝子的腰把人抱起,顺着箱子的方向向外冲。
也许是他的威胁的确十分管用,箱子里的触手以极为强势的姿态涌出来,每一根触手都迅猛地攀上乌鸦先生的颈部,然后拧断他们的脖子,再将头部拖回箱子里。
沙耶的大规模扫荡还是有残余,伏黑甚尔单手垫在硝子的臀上把人固定住,另一只手抽出来用不是那么顺手的方式清理残存的乌鸦。
硝子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还不忘催促:“快点。”
“您要不自己来试一下这玩意儿有多硬?”
甚尔一直用的长刀隐约已经开始卷刃,他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