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斯罗斯转而对他的马说话:“先生,你的主人太烦人了。”
马儿对伊奥梅尔发怒地叫了几声,后者笑着伸手去抚摸马儿的脖子。“放松,朋友。”他对梅斯罗斯说:“陛下,这真的与您无关。”
“我有名字,伊奥梅尔,事实上还不止一个。确实,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我保证,你会谈到的话题我都听过,尤其是兄弟姐妹或爱情方面的麻烦。”
伊奥梅尔回过头来梳理马鬃。“如果你坚持的话。”
梅斯罗斯笑了,在他的后口袋里掏了一根胡萝卜给马吃。要触动一个人类的心,最快的方法就是抓住他的爱马的胃,或者别的什么。
“那么,”他问道,“这个问题是关于爱情还是家庭?”
伊奥梅尔叹了口气。“是爱情,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伊奥温一切都好。噢,不是完全一切都好,她在某些方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好,而在另一些方面则更糟。但她会顺顺利利的,我相信这一点。问题是,她的婚姻让我开始考虑我自己的婚姻。我娶的人总有一天会成为洛希尔人的王后。为了我的人民,我应该挑选一个最适合这项任务的对象。”
梅斯罗斯认为他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莱斯塔拉对你下手了,是吗?”
伊奥梅尔与他对视。“更糟。她直接去对多阿姆洛斯的女士下手了。”
天呐。“你是说她找她表白了,还是别的?”
“她说服洛希瑞尔,我和洛希瑞尔两人之间的婚姻在战略上是多余的,我们俩中的一个应该与她结婚,因为如果北方国家中都不与哈拉德联姻,可能会带来灾难。”
考虑到波洛米尔和哈龙的关系,还有莱斯塔拉对此的知情,这完全是个谎言。但是梅斯罗斯不能告诉伊奥梅尔实情,也不能告诉他莱斯塔拉已经相信自己输了。
“如果你们都不是贵族呢?”梅斯罗斯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你不需要如此权衡利弊,你想与谁结婚?”
伊奥梅尔发出一声沮丧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真的爱洛希瑞尔,但莱斯塔拉很聪明。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洛希瑞尔喜欢她胜过喜欢我。而且我完全不知道莱斯塔拉想从中得到什么。”
精灵和人类,全是傻瓜。“我希望我能给你一个简单的答案,但我并不能。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将成为国王,她们也将永远是尊贵的女性。多年来我和芬巩的婚姻一直秘而不宣,部分是因为和我这样的人结婚,会让他在公众面前处境艰难。”
“因为你是男性?”
人类尤其会这么想。“因为我是一个杀人犯,伊奥梅尔。我还是一个疯国王的儿子。事实上,无论莱斯塔拉有多聪慧,你的人民可能都只会把她视为外国的敌人。”
“那只会让我更想娶她!”“伊奥梅尔喊了出来,“她不应该因为这么肤浅的理由而被拒绝。”
这就是为什么梅斯罗斯仍然认为人类有能力让短暂的生命变得精彩。
“你跟她们俩谈过这件事吗?”梅斯罗斯问道,“我知道莱斯塔拉从来都不喜欢成为别人的工具。她不想成为她父亲联姻的棋子,也不想成为你的工具。你应该问问她想要什么。”
伊奥梅尔叹了口气。“在我们离开之前,我曾想这么做,但我很害怕。”
“这些事情很令人害怕,”梅斯罗斯承认,“但根据我的经验,它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给她们两位都写信吧。你有时间想清楚。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还没有结婚,你就告诉他们你不想抢了伊奥温的风头。”
伊奥梅尔挖苦地笑了。“想象一下伊奥温听到这个蹩脚的借口会有多生气。但是,你是对的,我应该想清楚后写信告诉她们。她们俩都值得。”
梅斯罗斯也笑了。任务完成,他拍了拍伊奥梅尔的肩膀,出去找芬巩了。
他们与留在埃多拉斯的法拉米尔和洛希尔人分别,波洛米尔在离开时默默流泪了。后来他告诉了梅斯罗斯原因:上次他离开法拉米尔时,他们俩都差点死了,这种感觉在那一天总是萦绕不去。而梅斯罗斯也被私事分心了,那天早上他刚与阿姆拉斯和阿姆罗德说了话。这几天里,他、玛格洛尔、埃尔隆德和芬巩都在与西方之地的亲友们交谈,有时是他们呼唤阿耐瑞,有时则是阿耐瑞呼唤他们。他们已经与芬巩所有的弟弟妹妹,以及吉尔-加拉德交谈过了。凯勒布莉安与阿尔玟悄悄聊了好几个小时,然后又与埃尔拉丹、埃洛希尔交谈。加拉德瑞尔与芬罗德交谈过了,格罗芬德尔也与图尔巩、埃克塞里安谈过了。凯勒巩向他们保证,库茹芬、奈丹妮尔、凯勒布林博和卡兰希尔也都已经在赶来这边的路上了。
与亲友们交谈当然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也使梅斯罗斯愈发感到内疚,因为亲友们都表示十分期待能再次见到他和芬巩。然而,当他们穿过洛汗,看到许多从未见过的景象和事物时,梅斯罗斯对留在中洲四处游历的渴望反而变得更强烈了。
[我感到很内疚。]那天晚上,梅斯罗斯把头靠在芬巩胸前,向他倾诉。[他们都想看到我回家,但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