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瑶心神巨颤,她实在是很难想象,叶泽思从小就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在这肮脏的不见天日的皇宫,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的父皇……
叶泽思脸色有些苍白,呼吸也有些不稳,杜瑶知道,这些一直都是埋在他心底的阴影,如果他不愿倾诉,将永远无人触及。
“后来父皇还是发现了皇兄替换了我的事情,就想把我杀掉来泄愤。可是母妃自从知道了皇兄的事情以后将我看的很紧,睡觉都要和她在一个房间里。”叶泽思继续说道。
“母妃甚至想到用别的孩子来替代我,后来被父皇发现,一巴掌打过去,将母妃打聋了一只耳朵,把我的替身杀了,并在我手心烫下疤痕,以免母妃再妄想有人会替代我。”
“长生蛊的炼制过程中由于母妃的闯入,导致了严重的后果,父皇每逢寒冬腊月必定七窍流血,畏寒怕冷不敢见光。他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说只要有长生蛊的同胞手足血液再将蛊虫重新滋养炼制一遍,就可以去除这严重的病症,所以父皇就打起了我的主意。”
“母妃为了救我,不惜摔伤自己,就是想有合适的理由留我在身边照顾她……可她还是小瞧了父皇想要长生的欲望。所以母妃给我朝中的外祖父写信求助,外祖父连同几个同僚举荐我来浔阳当质子。这样我就可以逃离虎口了……”
叶泽思眼神幽光闪烁,“朝中重臣举荐,父皇再强行不同意便是心里有鬼,所以他就想到这一箭双雕的计划。利用我来里应外合击溃大承,然后坐拥两国兵力再加上长生蛊的他,便是天下无敌。而母妃的生命,就是他用来威胁我的筹码。”
杜瑶伸出的手举在半空中,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恐怕会被当成同情吧!
而叶泽思,那个永远一副疏陌笑意的别国质子,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最怕的就是看到别人同情的目光。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大陆上,如果不想成为猎物,那就只有让自己强大,强大到成为最强猎人的存在。”
杜瑶的手最终落在了叶泽思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大承和浔阳的边境和平,老百姓的安居乐业,就靠你来维持了。”
叶泽思转头看向杜瑶,他的眸子里有亮光,而亮光的中心就是她。
从五岁开始,知道了一切的他,从幸福到地狱也不过是转瞬间。他从那时候似乎就忘了真正的笑是什么,只想着一味地做好,不会让那个一身龙袍的人稍有不满意就用来苛责母妃,也不会因为他的过错而想着拿他来给皇兄抵命。
他,是想活的啊!
皇兄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他必须,要背负着皇兄的责任和使命一起活下去,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是如何自食恶果。
而这心事埋藏十多年,终于有重新开启的那天,竟然是对着她……
叶泽思陈述往事的时候,四周都很安静,所有的近卫都静静的听着,他们没有那么复杂的家庭,只知道爱护兄弟姐妹,扛起家中重担,让一家人平安喜乐。他们又哪里知道皇宫里的险恶人心和肮脏龌龊。
叶泽思笑了笑,闪动双眸,“我想,按照此法行走,应该就能破解了。”
“你早就破解了?!”杜瑶惊讶道。
“那我们快走吧。”杜瑶催促道,一定要赶在那个狗皇帝下一步计划之前赶回浔阳,让叶泽思在文武百官中揭露他的真实目的!
叶泽思唇边挂了一丝淡淡的嘲讽,“杜姑娘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去拿解药?”
杜瑶动作一顿,什么话也没有说。
拿解药是肯定的,但是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不能让这个狗皇帝得逞。
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杀了他。
浔阳改朝换代,朝众大臣忙着倒戈,人心不稳,有谁还惦记着出兵大承的事情!
这样的话,素坤才有时间安安静静的养伤。
叶泽思用阴阳五行简单的推算了一下行走的路线,为了给母妃治病调养身体,叶泽思自己读遍了医书,偶尔因为其内的五行相生相克属性也会翻看一下易经,不过他掌握的还是太少了。
“大家跟紧。”叶泽思沉声道,一向舒展俊秀的眉毛也拧在了一起。
“等我说的时候你们再走。”叶泽思往前一步,被杜瑶拦下。
“你说走法,我先来。”杜瑶双眸眯了眯,她有听说过有关“鬼打墙”的墓室阵法,一开始杂乱无章的走是不会触动阵法强烈攻击的,但是一旦对了两步以后,如果再出错误,阵法杀伤性的就会启动,不论是什么样的攻击,都不会是能让人轻易躲过的了。
“不行,我来。”叶泽思将杜瑶拉到一旁,“不能让你去冒险!”
“你会是个好皇帝,浔阳还需要你,都这时候了,就别啰嗦了,快说走法!”杜瑶死死地扣着叶泽思的胳膊,不让他移动一步。
叶泽思目光沉了沉,“那你呢?”
杜瑶一愣,她?她一个傀儡女帝,不是别人巴不得死了算了?!只是素坤为了救她受伤,她想拿回解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