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庆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泽思笑着摇头,他这一生,失去了太多……
一直都是别人保护他,皇兄为了他,牺牲了自己,母妃为了他,被父皇折磨,身边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了他,放弃了自己本美好的生活却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也想,保护别人一次。他不要这么懦弱,一直站在别人身后。
——
是夜,寒风吹彻,而浔阳皇宫此时正热闹的很——因为蛊术记载被盗事件。
叶晟板着脸,没有一丝笑意,在点的大亮的宫灯下,可见他被气得通红的脸上隐约泛着铁青之色。叶晟右手紧紧攥着桌上的竹简,这是他那本被掉包的记载最全的蛊术古籍。
“咔咔”声一阵响过,在他手里的那卷竹简尽数折断。
叶晟松手,断竹简哗啦啦的掉在了地上。真正的蛊术被他放在藏书楼,他手里拿的这本一直是假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藏书楼有他精心布置的守卫,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现在竟然眼睁睁的被人盗走了!
叶晟闷哼了一声,一拳重重的击在案几上,案几应声而碎,在殿内伺候的内侍都不敢出声,大气不敢喘,尽管他们有尽力克制,奈何一个个的身板抖的还是跟站在了电动摇摆甩脂机上一样。
他沉思间忽然想起来,他曾在藏书楼设了一层追魂蛊。
“去藏书楼。”叶晟吩咐下去,一抹阴狠的笑容蔓上唇边。
追魂蛊,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附在靠近它的人身上,施蛊的人可以凭借蛊母追踪到被附着追魂蛊的人。不仅如此,该蛊附在人身上的时候,会不断啃食其心神,最后另其心智全失。
最令人心寒的是,此蛊无解。
在临近藏书楼的时候,叶晟接过灯笼屏退了众人。他精心布置的蛊如果沾到这些太监宫女的身上,他寻找那来偷书的人就会浪费很多时间。
树影重重,灯火幽幽。
叶晟脚步匆匆的在去往藏书楼的路上,一条石头铺就的小路仅够一人同行,他两侧的袍子上被勾上了不少横着凸出的荆棘枯枝。
他突然停住脚步,多年来练就的警惕性让他仔细的望向四周。
一片漆黑,除了他手中所提的灯笼往外渗着惨淡的光晕,只照亮了他脚边的石路。黑色的靴子在这惨白的光影下,更添几分凝重。
“父皇——”
声音遥远又空洞,似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叶晟攥紧拳头,身体不断转动,想要捕捉到即将消散的声音,“谁!”
“父皇——这么多年,儿臣一直在等父皇醒悟,现在看来,父皇要对二弟下毒手,是儿臣信错了父皇……”
声音忽近忽远,带了一丝悲怆,更多的是难过。
叶晟一掌挥出,许多蛊虫在四周奔走。他冷笑,“呵,叶泽思,你与泽沉二人,十五年前朕分不清,你难道以为朕现在还分不清么?!”
宫殿屋顶上的黑影突然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身边的黑影,压低声音道,“怎么办,叶泽思被认出来了!”
另一个黑影将捣他的胳膊肘顺过来握在掌心,“安心看。”
“是父皇自己一直分不清——”声音忽的距离叶晟更近了,光影闪动,一个与叶泽思一模一样的光影浮在灯笼上方的半空中。
影子一晃便消失掉了,叶泽思一口鲜血从喉间溢出,又被他强行吞下。
这蛊术,抽魂取精,极大地损害到了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用第二次了。
叶晟脸上突然带了几分恐惧,往后退了几步。
刚才一闪而过的人他的确是看清了,也看清了他身上的衣服——正是他自己带走叶泽沉时,五岁孩子身上所穿的样式,就连上面挂玉佩的位置都没有变……
“沉儿——”叶晟声音里带了凄楚,响在寂寂冬夜,“父皇不是有意的啊,你打小就聪明,父皇喜欢你喜欢的紧,哪知你竟糊涂到用自己的性命换泽思的……”
末了,叶晟的声音突转凄厉,他握住双拳,骨骼咯咯作响。
“不过你放心,父皇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长生蛊出了问题,只要找到叶泽思,只要用他血祭长生蛊虫,你们俩就可以助父皇完成心愿!哈哈哈哈哈哈”
被握住胳膊肘的黑影又用另一根胳膊推了推身边的黑影,“你说这人是不是丧心病狂?”
“嗯。”
许久没有再传来声音,叶晟张狂的笑淹没在寒风里。
他阴森一笑,露出白牙,在夜色中格外骇人,“皇儿不怕,等父皇成就霸业长生不老之时,一定多生几个皇子让他们下去陪你。”
黑影又推了推身边的黑影,“怎么没动静了,叶泽思不会死了吧?”
素坤眯了眯漆黑的眸子,“你这么担心怎么不过去看看?”
杜瑶迅速起身,“走。”
素坤挑眉,好,很好!
手指翻转间一枚小石子已经飞速奔出,对准杜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