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色的血水像瀑布般从那个伤口涌出,生成金色的火焰,照亮了天与地。
真正论起青山剑道的境界造诣,他绝对是崖间众人中最高的那位。
他握着剑,不知疲倦,不厌其烦地练习入门剑经。
不待恩生反应过来,他转身便踏空而起,去了山顶。
可是满天剑意还在荒凉的火星地表飘着,怎么就结束了呢?
不管是落地有声,还是站不稳,都表明他现在真的已经快要不行。
顾左伸出右手,顾右伸出左手,兄弟二人的手形成一个圆,对准了崖下看不到的某处。
……
这是今天他真正第一次出剑。
在前面的战斗里,他的剑一直被青山祖师的青色光绳所缚,为何此时得到了自由?
——这个动作看着真的很像自刎。
按道理来说,这里应该更加幽暗,此刻却是无比明亮。
剑,就是要出鞘的。
一个略有些模糊的画面,在两只手之间渐渐显现出来。
他欣慰于晚辈强于自己,更欣慰于这个晚辈用的是自创的剑道真义。
在金色的火焰里,彭郎寻常的面容,竟是那般的神圣。
彭郎不知道该怎样接这句话。
当萧皇帝伴着秋叶来到殿前的时候,他就这样握着剑走了过去,然后一剑便捅死了那位著名的遁剑者。
彭郎认真说道:“不行呢。”
……
彭郎挠了挠头。
今天他也一样走到了恩生的身前,然后一剑斩了过去,斩断了自家开派祖师的一只手臂。
恩生说道:“走。”
彭郎站在恩生的身前,平举着右手,手里握着的剑,指着他的眉心。
……
他受了重伤,但没有死,并且重新自由地握住了自己的剑,然后向着恩生走去。
就是颈间那道极深的伤口。
彭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倒转右手,斩向了那根青色的光索。
如果稍有不慎,他真的可能死在自己的剑下。
青色光绳是他用那把寻常的剑斩断的。
事实上这场剑争的开端就很惨烈。
然后,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彭郎不好意思说道:“禀祖师,那是家里的事儿。”
如果只是这些火光,大概只能照亮崖壁,但就连天空仿佛都被照亮了,那说明有更多的火焰。
崖下某处。
……
彭郎是无恩门弟子,他自创的剑道真义,自然便是无恩门的剑道。
原来是剑的本质。
恩生有些意外,问道:“以你的心志本事,难道在朝天大陆没去与新女王做一场?”
不然与烧火棍有什么区别?
束了。”
斩断绝非易事,更何况那根青色光绳在他的颈间绕了两圈。
血渐渐止了。
那些金色的血液遇着稀薄的空间便开始燃烧,遇着石砾也在燃烧。
啪的一声轻响。
彭郎的脚落在了地面上。
这场剑争的结局实在是太过惨烈。
恩生又吩咐道:“打不赢就降。”
“没想到你居然能借我的万物为剑,反斩己身,成功地破掉了祖师的这根剑索。”
青色光绳断了,他也为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恩生面无表情看着他,远方地面上的那只机械臂竖起了中指。
当剑仙恩生用万物一剑道,把整颗火星上的事物都变成自己的剑的时候。
剑仙恩生盘膝坐在原处,机械臂远远地落在数十丈外,断肩处不停涌出金色的血液。
朝天大陆很多人都在猜测,而且猜测了很多年,当初井九与彭郎在庵堂里停留了一夜,他究竟教了这个年轻人些什么。
崖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别的那几个家伙伤势
彭郎老实应道:“好。”
彭郎认真解释道:“当年在三千院里,真人对我说,剑的使命便是出鞘,不管是谁阻止,天地君亲师长,甚至是剑自己的鞘,也要斩开来。”
因为有火。
……
彭郎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了话题,问道:“祖师爷,您没事儿吧?”
火光也渐渐暗了。
剑仙恩生看着这个重新变得沉稳、甚至有些木讷的晚辈,欣慰说道:“你赢了。”
剑仙恩生接着赞道:“了不起。”
不是青山宗的剑道。
恩生看着他说道:“我也没有想到,看似平静的你,居然会有如此暴烈、不惜一切代价的时候。”
就像那一年,无恩门封山,所有师长同门都在闭关潜修,只有他一个醒着。
那是不停燃烧的仙血。
他的判断肯定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