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忧一直躲在书房外等何云霄出来。
她没有何云霄武者级别的听力,对书房中的谈话只能听个一词半句,不过当何云霄真出门了,姜无忧却也不急着问。一直等到何云霄坐到她身边去,这才道:“霄儿,怎么样?”
何云霄比了一个“ok”的手势,道:“妥了。我进去和李清梦故作亲昵,想必爹和姨娘能看明白我的意思。”
姜无忧打趣道:“只是故作亲昵吗?”
何云霄一把揽过姜无忧的腰身,把脸凑到她的面前,靠得极近,近到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娘子这是吃醋啦?”
“若说吃醋嘛,只有一点点,更多的还是高兴。”
“真高兴嘛?”
姜无忧白了何云霄一眼,“那是自然,你当我是那种吃醋耍性子的小姑娘吗?霄儿娶了优秀的女子,便是与对方的家族联姻,如此一来不仅霄儿开心,何家势力也有保障,为何不高兴?何况若那女子漂亮聪慧,霄儿的孩子也会漂亮聪慧,这又是一件喜事,无忧为何不高兴?”
何云霄亲了一口姜姐姐软糯的脸蛋,“娘子就不怕以后失宠啊?”
姜无忧笑道:“家里人多了,相公分到每个人身上的时间自然就少了,何来失宠一说?无忧却认为,以后相公没时间陪无忧,心里愧疚,反倒会更宠无忧一些。”
何云霄忍不住了。
收利息!
必须收!
给我狠狠地收!
……
时间是夜里三更,这一时间万籁俱寂,灯火熄灭,打更人喊过“天干物燥”,于是天亮前的最后一声喧闹就结束了。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窗外,时而会有呼呼吹响的夜风。毕竟是秋天了。
侯府花园中,强势的夜风吹起一片肥美的树叶。
把它高高吹到天上,看着它落下,然后又马上吹了上去。夜风的气流紧贴合树叶的身体而过,在一上一下的反复之间,气流已经流过树叶身体的每个角落。
树叶已经不堪重负疲软了,但夜风彷若无穷无尽一般,来来回回,一点也没有放过树叶的意思。
最后,风把树叶吹得压在墙上,压榨了许久,直到天要亮了,气温回暖,才放过树叶。
……
姜无忧丰腴的身子提不起半点力气,她靠在何云霄身上,语气柔柔地嗔怪道:“小混蛋不怕被爹娘听见嘛?”
何云霄笑道:“有内力隔音屏障呢,何况老爹在和李清梦商议大事,哪有功夫管咱们。”
……
何云霄秀过一次恩爱后,何元豪对孟清浅的态度明显好转很多。
“殿下,您为何要兵,其中缘由能说于老臣听听吗?”
孟清浅思忖了一下,“如今朝局,上将军看得明白。丞相武盛文弱,而我孟氏文盛武弱,求一镇国勐将,一直是我孟氏的心愿。”
何元豪点了点头。长公主手下无兵可用,是整个朝廷所有官员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大家心里有数,文投孟氏,武从丞相。
“可是……为何是现在?”
“因为刺杀。”孟清浅低头喝了一口热茶,然后缓缓抬起眼眸。
“将军,本宫已经‘死了’,朝廷群龙无首,燕国要起兵了。或许,他们已经起兵了。”
何元豪没有太过意外。长公主一死,燕国不趁人之危才奇怪。
“上将军,本宫在得知燕皇有意刺杀后,便命落月、据北、誉山三关所在地的郡守,每隔半日便探查一遍边关情况,然后用快马向我汇报。”
何元豪呼吸急促了一瞬,道:“现在如何?”
“今日收到的,乃是前一日的信件。不过本宫估计,到了明日,那信件便送不过来了。我齐国探子一直关注边外燕军动向,燕国在三关之外均汇集大军,意图三面出兵,夹击齐国。”
何元豪冷静道:“我齐国边关可不是那么好攻的。兵法有云,十而围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燕国若真兵分三路,他们一座边关都咬不下来。”
孟清浅没有过多反驳,只是说道:“情报如此。”
何元豪想了想,“韩文辛知道吗?”
“本宫和他素无来往。”
何元豪眉头一皱,道:“殿下,此事关乎齐国安危,岂能囿于党户之间?”
孟清浅不疾不徐地说:“燕国是勐虎,韩姓是毒蛇。上将军应该明白的。”
何元豪听到这句话,孟清浅动的什么心思他便全明白了。
为何她要被“杀死”,为何她又深夜来访?不过是动了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心思。齐国兵权几乎都在韩文辛手上,宵月等他与燕皇斗个两败俱伤,她好借助何家之势横扫一众颓兵败将,从而一统大齐。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步好棋。阴谋里夹杂着阳谋,阳谋中又带着阴狠。
何元豪抬起头,直视着孟清浅。他用低沉的声线缓缓发出疑问:“殿下,老臣斗胆问上一句。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