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卧房中,南宫玉儿对手下摆了摆手,“刘记以权谋私,革去酒楼掌柜职务,那一伙食客,先不要妄动,去查查底细。”
“是。”
南宫玉儿靠在桌边,脑中回响起刚才的一幕。那个陌生男子桀骜不拘的模样,着实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她身为听风楼少主,能量大得惊人。但凭听风楼的家底,齐燕两国、黑白两道、军队江湖,这九州之地,凡是需要货物的地方,凡是需要银钱的地方,听风楼都无孔不入。有这等势力背书,她的身份也足可媲美大国公主。
寻常人谁不是如刘记一般有心巴结,哪里会像那男子一样,如此无礼。
无礼是无礼了些,但样貌倒是真真不错。
南宫玉儿甩去脑中杂念,自己的夫家婚事,均是家族做主,考虑那些无用的作甚。
从卫国到燕国,连着赶了两天的路,南宫玉儿的身子也有些乏了,催促厨房快些上菜,斯条慢理地吃完后,便准备上床睡觉。还没等她换上睡衣,屋外又吵嚷起来。
她起身去看,不到门口,便又听到那男人的声音。
“你们是怎么回事?这间屋子明明是我先订下的。”何云霄在外叫嚷。
“小子闭嘴,不要打扰我们家少主休息。”
“她睡了张某的房间!张某去何处休息?阁下行走江湖,不用讲道理的吗?”何云霄大喊道。
南宫玉儿走到门前,没有自己动手开门,而是把一双从不沾春水的玉手交叠放在身前。身姿款款,语气澹漠道:“门外何事?”
那名女子武者进门报告道:“少主,抢咱们雅间的小子又来了。他非要说此间卧室也是他的。少主,属下请求出手,把他乱拳打出去。”
南宫玉儿蹙眉道:“可有他的消息?”
“少主,此处荒郊野外,怎么说也得到靖天城才能查。”
“那他可曾习武?”
“他的修为应当是九品。”
南宫玉儿美目微亮,道:“你瞧他年岁几何?”
女子武者道:“二十出头,约莫二十二三岁的样子。”
南宫玉儿赞许地点头道:“哥哥二十一岁便达九品,他二十二三岁的话,也算是天赋不凡了。此人还带着两位样貌不俗的姑娘,说不准是哪位权贵的子弟,或者隐世宗门的亲传弟子。我听风楼家大业大,却也得小心行事才行。保险起见,还是不能怠慢。你帮我开门。”
“是少主。”
南宫玉儿还是如之前那般戴着面纱,她冲着何云霄轻轻行礼道:“这位公子,此地是我家产业,顶楼也只供我家子弟使用,拒不出借,所以也就没有玉儿‘用’公子房间一说。”
何云霄摊摊手,“我已经付钱了。”
南宫玉儿斯条慢理地说:“敢问公子付了多少,玉儿如数退还给公子便是。”
何云霄道:“一百万两。”
“大胆!小子竟敢戏耍我们少主!”
何云霄半步上前,将潇潇和南珠护在身后。
“姑娘方才可说这是姑娘家里的产业?”
南宫玉儿盯着何云霄的眼睛,道:“正是。”
“好,姑娘从商,我亦有从商经历。敢问姑娘,商贾之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诚。”
“不错,”何云霄赞许地点头,“此房间,乃是我交了房钱先行定下,如此一来,我租房之契约业已成立。姑娘擅自霸占我的房间,若是寻常人等,便只落个行事霸道的名声。可姑娘是此间少主,这便意味不同。”
南宫玉儿蹙眉道:“如何不同?”
何云霄冷哼一声,“掌柜代表这间酒楼,姑娘也代表这间酒楼。掌柜将此屋子租借与我,而姑娘又未经我同意擅自收回,此乃违约,此乃不诚。我一百万两卖姑娘个诚信,仔细算算,还是姑娘赚了。”
南宫玉儿据理力争道:“这顶楼本是不外租借的,是掌柜违反规定在先。玉儿已然惩戒他了。”
何云霄好笑道:“那又如何?掌柜如何违反规定,姑娘又使何种手段,均是酒楼内部事物。与我这个外人何干?我只是个住店之人,如今好不容易订下的房间被姑娘占了,仅此而已。”
两人争执了半天,一名南宫玉儿的宗师境护卫道:“少主,我取此人性命,不需一息。”
另一名宗师也道:“少主,您太善良了。行走江湖,终究是拳头说话。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您该给他一些善意的教训。”
何云霄晒笑道:“小妞,说不过,开始准备打人了?”
南宫玉儿皱眉道:“他们是宗师。”
何云霄哈哈大笑,“宗师而已,老子一年可入。这位叔叔,这位大爷,今年贵庚啊?”
两位宗师境的武者闭目呼吸,压住了内心的愤怒。
较年老的宗师对南宫玉儿道:“少主,老朽恳请与这少年切磋一招。”
何云霄看似嚣张,其实已经暗暗拉住潇潇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