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旺角云来茶楼。
这天一大早,常来这里的客人便察觉出气氛与平常不同。
只见一楼至二楼的楼梯边,一张普通茶桌上,坐得满满当当,全是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那些年轻人面无表情,也不见喝茶,就好像上课一样坐得很正经。
只要有人靠近楼梯,他们便会制止,也不多话。
惹得许多手提精致鸟笼,每天都来这边喝茶的老客人十分不满,差点没吵起来。
好在老板冯四站在柜台前,不时对客人们道歉解释着:
今天二楼被人包了,不准外人上楼。
而就在十几张桌子,房梁上无数鸟笼子的二楼,这会儿只有一张桌上有人。
人一共就那么三个,一者身穿警司制服,高大威武,外披黑色风衣,头戴警帽,气势凌人。
另外两位可就差多了,名牌西装好像也让并不高档的警服比了下去,文文静静的两人,气势几乎没有。
无疑,三人正是今天的主人家雷耀阳,客人倪家父子。
雷耀阳与倪坤非常沉得住气,两人碰头后,就在二楼闲聊,一壶茶冲了三轮,依旧没丝毫营养的话题。
倪永孝自恃稳重,这会儿也有些烦了,借两人又一个话题聊完,不由插话道:
“雷sir,今天你约我们父子来旺角,不会只是为了饮茶吧?现在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雷sir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当然只是为了饮茶,倪先生难道认为我还有什么目的?”
雷耀阳看了一眼倪永孝,微笑拿起桌上茶壶,替两人倒满道:
“两位,请!”
倪永孝从小就被送到国外,虽然在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可是一些老的传统,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看着眼前的茶,完全没有喝的欲望,亦不解雷耀阳目的:
难不成还真就是喝茶?这是什么意思?
倪永孝不懂,倪坤却是老江湖,拿起面前茶杯,也不饮下,微笑道:
“雷sir看来对于尖沙咀是志在必得啊,这算是先礼后兵?”
看似问句,事实上倪坤说得无比肯定。
倪永孝瞬间也明白了,敢情这雷耀阳还真约自己父子俩喝茶。
也就所谓的“礼”,而今天之后,恐怕就会是兵了。
雷耀阳点了点头,暗道总算有个懂规矩的人,要不是面对倪坤,而是单独一个倪永孝,自己连这顿茶都可以直接省了。
年轻人,真是什么也不懂啊。
表面上,雷耀阳很谦虚道:
“坤叔说笑了,什么志在必得,这话不该用在我们这些当差的身上吧?我们这些当差的,做事从来都是为了民众,为了港综市的治安,而不是自己“尖沙咀的偏门秩序,实在太乱了。就那么一块小地方,有名有号的势力,竟然有三十八家之多。”
“稍微整顿一下,划分好各人吃饭的地方,使得以后人人有饭吃,尖沙咀江湖以和为贵,也是件好事,坤叔你说对吧?”
倪坤微笑点头,话语道:
“雷sir的治理能力,整个港综市都知道,现在的旺角,以和为贵,确实很好。如果雷sir到尖沙咀,只是想要居主位坐,我们倪家没意见,甚至是全力支持。”
倪永孝紧随其后,倒是很聪明,将倪坤不便说的话,补充道:
“不过雷sir的禁令,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
“让整个江湖风平浪静,这是件好事。可是砸人饭碗,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呵!”
雷耀阳轻笑摇头,淡然道:
“禁毒、禁兵,这两条禁令,完全没得商量。除此之外,如果倪家做其他生意,我代表警方,倒是可以承诺绿灯通行。”
“而且我雷耀阳做事,敌友没有分明之前,并不会赶尽杀绝。倪家在尖沙咀不能再做老本行,别的区域,我不管。”
“港综市那么大,如果有些东西实在不愿意舍。换个地方另起炉灶,两位觉得怎么样?”
听得这话,倪永孝有些动容,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思索。
倪坤却是马上摇头,笑道:
“雷sir,我倪坤十三岁出来混,从小在尖沙咀长大,第一笔生意从尖沙咀开始,最后一笔生意也会在尖沙咀终结。”
“如果倪家离开了尖沙咀,就不再是倪家了,尖沙咀倪氏,两者间已经分不开。”
倪坤老了上一的辈江湖观念,将老巢看得无比重要。
在他心里,要不就是继续,要不就是金盆洗手,没有去别的地方发展这么一说。
雷耀阳对他的想法,多少能够琢磨到,再话道:
“我从来也没说过要倪家离开尖沙咀。倪氏愿意在尖沙咀发展,除了禁令上的生意之外,都可以做。”
“不过禁令上的生意,必须去我所管辖的地区之外,就算是谈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