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的意思,臣女不懂。”她回避了他的视线。
“为什么要栽赃博平?”他紧盯着她,似乎非要从她口中得出一个答案。
博平、楚宣、慕筱筱,她似乎很恨这些人,一个闺阁女子,才貌双全,却好似与这些人间藏着隔世的仇恨,不惮以肮脏的手段去对付他们,为什么?
“殿下耳聪目明,既然看出了臣女的手段,想必也看到了博平郡主对臣女的咄咄相逼,栽赃一词,臣女着实不敢当。”
在他的目光逼视下,慕笙笙对自己的手段供认不讳。
她的话音落地,慕笙笙从楚寰的眼底看出了一丝失望。
是她的手段让他感到害怕了吧?
胸口此时也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刺痛,想来是方才没控制好力道,真的受了伤。
车厢内香气清冽,两人之间不过缝隙的距离,慕笙笙却觉得此刻的他们比上一世各怀心思时还要遥远。
楚寰爱自己什么呢?
美丽,乖巧,听话,单纯,永远做一株菟丝花依附着他。
所以现在的她,让他退缩了吧。
被撞击过的头颅沉重,她就势倚靠在车壁上,娇小的身子蜷在一处,无端地流露出了几分柔弱,可她嘴上却仍旧不肯示弱:
“殿下方才没有拆穿我的计谋,反倒将我带了回来,如今也洗不清了。”
楚寰脸色更冰冷了些,恰好此时外面传来纪升的声音:
“殿下,郎中来了!”
这声郎中来了实在是解了他二人之间僵持的气氛,楚寰掀帘走了出去,让人撩起一边车帘,由郎中看诊。
慕笙笙确实感觉头疼的厉害,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她伸出手让郎中探脉。
一截皓腕自马车中垂出,烟紫色的袖口绣着穿金线的大朵花瓣,楚寰望着这一幕,却眉头紧蹙。
纪升在一旁将腹中的话翻来覆去倒了几个来回,他正演示着各种场景,如何才能将自己的错处降到最低。
“纪升。”
熟悉的呼唤声传来,纪升身躯绷的笔直,立刻道:“殿下,属下已经狠狠斥责过小世子了,他痛定思痛,认为一切都是他自己没有领会殿下的意思,这才致使王妃摔落下马……”
纪升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一抬头却见自家殿下正冷眼看着自己。
“殿下……”他垂首叹气,心道完了,再多的解释都没用了,他这个宸王府一等侍卫的职位怕是不保了。
“让你去找姜家人来,你磨磨蹭蹭在做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这样的话。
纪升如梦初醒,几乎感激涕零,原来殿下没有怪罪自己,呜呜呜,他要为殿下做牛做马!
“是,属下这就去!”
然而跑了没两步,身后又传来冷冰冰一声“护卫王妃不力之罪,回府发落。”
嘤……
纪升的身形一趔趄,快步跑走了。
郎中诊过了,将情况与他二人一一说来:“只是后脑撞击到硬物,有些轻微的淤血,臣给慕姑娘开张药方,按着抓药便是了。记得近些日子莫要剧烈运动,最好静养。”
慕笙笙一一记下,郎中便被侍女引着去写药方了。
软帐再度被掀开,楚寰长腿一迈走了进来,松木香煞时盈满了整个舆内。
真是奇怪,明明香炉燃着薰香,这人身上的味道却依旧环绕不散,难道是配了香包在身上?
大约是此刻静谧的气氛让她觉得十分安逸,并不必去在意外面的风风雨雨,所以慕笙笙兀自出神着。
两人皆不发一言,却没一个人提出应该将慕笙笙挪去别处。她自己也没提。
“我看看你的后脑。”
楚寰突然开口。
慕笙笙从神游天外中惊醒,闪躲了一下:“郎中已经看过了。”
男女授受不亲,她记得楚寰并不是如此没礼数的人,怎么如今却三番两次越矩?
“郎中只是把脉,未必看的清楚。”
“可男女授受不亲……”
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包裹着如同一个婴孩儿般抱了过去。
楚寰将她控制在怀里,轻柔地拨开了她后脑处的发丝,长指碰了碰。
“嘶……”
慕笙笙一时不察,发出一声痛哼。
楚寰便放开了她,冷声道:“若要害人,也要自己能全身而退,慕姑娘手段高明,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若所有恶人都如你这般算计旁人,那便无需大理寺了,恶人总会把自己害死。”
他这话说的刻薄,既说她心机深沉如恶人般算计人,又讽刺她手段不高明,险些把自己赔进去。
慕笙笙语塞,他看过了后脑,却不放开她,整个人还被他团在怀里,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说完这话,她自己将自己缩了起来,脸红红的,觉得自己反击的实在是没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