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江漫问,看什么呢。
路柔:“别人说在学校新换的宣传栏看见我了。杰出校友。”
几个月前,声路公司成为全国五百强企业。路柔说是她爸帮了很多忙,牵线了很多资本大鳄,公司声望这些年才越做越大。
但江漫清楚她在谦虚,资本又不傻,哪有亏本送钱来的。
声路对人才的要求极高,路柔也经常跟刚招进来的新生培训时这样讲,人永远有一个身份,就是学生。别觉得大学毕业了,研究生毕业了就不学了。公司呈出来的创新能力和专业效果在业内渐渐成了模仿标杆,很多大企业慕名而来。主业发展得好,她就去投资其他领域,短视频、芯片、新能源,看上的项目都发展得不错。
路柔自己也刻苦,雄心勃勃,在公司经常最后一个走,有时凌晨两点还在学习研究海外市场的商业模式,打算以后做跨国公司。她的热情到了这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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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柔:“听说你下周准备在国风节目上复出?”
他动动手腕,已经不痛了。
“不算复出,就开场曲,和一群老前辈演奏《水龙吟》。”
没和好前,江漫消极生活,即便余洲找了其他医院,有小概率可以康复,他也不去。现在他为了新生活,每天都按医嘱认真照做,渐渐也就恢复不少。
再碰古筝那年,江漫正三十岁,那也是三年前的事了。现在偶尔接些商演,上交全部工资,平时就去公园喂鸟看鱼,在寺里练练武术,大槐树下弹弹曲子,山溪旁写点乐谱。路柔不要他黏,她有自己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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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漫问她:“想不想去北一看看?”
路柔点点头。
他们结婚,是她三十岁那年。
结婚前一周,江潮亲自来路柔父母家提婚,条件开得只有一个江家敢开,徐琳也就反常地不出声了。路柔呢,反正她总要结婚,和谁结,干扰不了她对事业的热爱。而且,他们这几年的“试用期”没有吵过一次架。
可以转正了。
结婚一个月后的某天,江漫早上起床的时候,睡眼惺忪,就突然抱着她叫了声老婆。
路柔愣了。
一个词能被破天荒地说出,往往因为它的深意。江漫见结了婚的夫妻都这么叫,他也觉得这比其他称呼更显得她在被他独占,毕竟谁都可以叫路柔,却只有他才能叫老婆。显得他多特殊。
刚开始她还捂他嘴,嫌这个称呼太腻人了,他本来也挺放不开的,但看她捂他嘴后,江漫反而来胆了,就不厌其烦地叫。后来叫多了,叫习惯了,一叫就是两年,她也渐渐听顺耳了,却也一直不肯叫他老公。
顶多在床上。
他让她叫老公,她不肯。
后来被他挑逗着、使坏着,才不情愿地哭着叫老公,别这儿,外面有人。
一边暗骂这坏胚子,老不正经。
十八九岁的江漫清冷、自私又傲慢,二十七八的江漫愁苦、卑微又疯狂。
现今,三十三岁的江漫被经历和时间冲刷,又变一个样子了。
古筝的风雅、寺庙的禅意、山水的宁静、夫妻生活的和谐,这些环境让他变得更加温润、柔情,也越来越豁达了。他没有再发过一次脾气,举手投足优雅大方,就像是古典诗里白衣翩翩饮酒赏花的人物,偶尔又有点小男孩的顽劣。
亏别人看过他演奏后都说他温文尔雅。她呸。叫了老公,然而他却更发狠地进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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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柔打了个哈欠:“睡了,明天去北一吧。”
江漫笑了笑:“嗯,我去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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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变了,北一也变了。
校门重新上漆,站岗的保安换了,喷泉以前养了金鱼,现在一条也没有了。
他们在校学生欣赏的目光里走着。两人保养好,穿得又年轻有气质,又是绝色,一路上难免被盯着看、回头看、偷拍看。
正逢北一新生开学。随处可见一个大人风风火火拿着手册找教学楼,一个青涩的孩子拖着行李在后面张望地走,或者几对情侣手牵手享受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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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漫和路柔那时很少在学校手牵手过。大学那会儿,他虽然对路柔有男女感情,却还保持着对皮肤接触的反感,觉得牵手、亲吻、拥抱是种“污秽”,某种意义上会毁害了他。
那时更令人发指的是:她爱他,而有时候他才爱她。所以现在路柔对他不再以他为重了,也是活该。
如果重来,也许会不一样。
微风徐徐,风舒服得江漫闭上了眼。
有时候,真想把时间打个结,就让它堵着,再也达不到山甘。
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在她爱他的时候。到时他一定会热情地回应她的期待,不再口是心非,不再拒绝,不再忽略她的感受。他一定会死死地黏紧她。
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缓缓地,江漫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