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夏越过他,将碗快速放到餐桌上。
热气腾腾的清汤面冒着水汽,林槐夏的指尖被烫红,她抬手捏了捏耳垂:“站着做什么?快来吃呀。”
方渡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方渡见她只拿了一个碗给他,自己面前空空如也。他再次站起身,去厨房里洗了一只碗和筷子,将清汤面分了一半给她。
林槐夏微微一怔:“我吃过晚饭了,不饿的。你多吃点……”
“陪我再吃点。”
她没再谦让,接过他递来的半份面。
她吃得很慢,基本都在看方渡。
她能看出方渡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但他依旧吃得不疾不徐,慢条斯理。
他吃饭时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就连吃相都有种芝兰玉树的优雅,十分赏心悦目。
林槐夏支着下巴看了半天,怎么都看不够。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国了?”林槐夏好奇地问道。
刚刚光顾着抱着他哭,林槐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比预期提前了一个多月回来。
原来他之前说的“不用那么久”不是哄她开心的。
是真的。
方渡轻描淡写地回道:“辞职了。”
“辞职?”林槐夏讶然。
方渡抬头瞟她一眼,见她满脸惊讶,故意逗她:“是啊,现在是无业游民,要靠你养了。”
林槐夏微微蹙起眉:“你在那边工作都稳定下来了,为什么要辞职?……就因为我嘛?”
林槐夏没想到方渡会如此意气用事。
她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美国,但这也不代表她想让方渡为了自己放弃事业。这件事他们可以从长计议,而不是不计一切后果地无条件为对方付出。
这样的感情她并不想要。
见她神色十分严肃,方渡不再逗她。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解释道:“不全是。我朋友想让我回国和他一起合伙开家事务所。这件事拖了很久,我一直没有同意。不是因为国内没有发展前景,而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一是我的身体不允许,二是呆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但现在不一样,我的家在这里。”
林槐夏听完,脸上一红:“什、什么家啊……”
方渡清浅地笑道:“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林槐夏被他的话惹得面红耳赤,嗔怪地瞪他:“瞎说什么呢!”
方渡轻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没有骗我?”
“我说过不会再骗你,就会信守承诺。”方渡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不是个冲动的人,如果没有权衡过利弊,不会贸然行动。”
林槐夏这才安下心来,朝他点点头:“你告诉过我要做自己,我希望你也可以真真切切地做自己,不要把我当做你的累赘。”
“怎么会是累赘,”他捏了捏她的掌心,“只有你在,我才可以踏实地做自己。”
林槐夏的脸颊晕着绯红,与他十指相扣。
-
吃完饭,方渡主动帮她洗碗。
林槐夏一开始不同意,但拗不过他,她只好撑着腮站在旁边看着他收拾。
他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就是经常做家务。
林槐夏不由地想起他刚刚的调侃,把他养在家里给她干活,好像也不错。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
听到她的笑声,方渡斜睨她一眼,笑着问:“怎么了?”
林槐夏摇摇头,不好意思把心里那点小九九告诉他。
她转移话题,问:“你定好酒店了吗?”
“没有。还没来得及。”
林槐夏:“那你打算住哪里呀?”
方渡歪过头,神色暧昧地打量她几秒:“这里……”
林槐夏怔了怔,莫名想到他对“家”的定义。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她面红耳赤道:“谁同意你住这里呀!”
方渡凉凉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这里应该有不少酒店,我打算一会儿随便找一家。”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林槐夏咳了两声,假装无事发生。
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嘟囔,“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就……就勉强让你在这里住吧。”
方渡微微挑起眉梢。
林槐夏抿了下唇。
如果方渡态度强硬地想在这里留宿,她可能还会犹豫下。但是方渡压根就没打算留下来陪她,反倒惹得她心尖痒兮兮的。两人许久未见,她很难接受这么快再次分别。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正对上方渡戏谑的视线。
方渡垂着睫羽,故意俯下身凑近她的耳畔:“你就不怕……晚上我对你做些什么?”
“你——你能做什么呀。”林槐夏讪讪,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方渡悠悠然在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