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来看尤楚之后,梁欢几乎是有时间就会过来。
看到从前那个虽然清冷到拒人千里之外却仍旧很有魅力的男人,如今只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她生过他的气,气他凭什么拿她当替身,但也只是气,却并没恨他。
也许他身上就是有那种致命的吸引力,让她总能轻易的原谅他。而且即便他现在满身都插着各种维持生命的管子,她仍旧觉得他帅的有些过分。
看着看着她突然笑了,“尤楚,你这人还真是天生的妖精,现在我居然在想,幸亏了我长得像你心里的女人,才能和你发生关系,不然我这辈子连你的衣角都碰不着。
我是不是很可笑?”
病房里没人能回应梁欢,只有滴答的仪器声在告诉她这并不是一个静止的空间。
梁欢也没希望有什么奇迹出现,她只是自顾自的跟尤楚聊着天,“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之后,我真的想这辈子也别见你了,你说你要去国外,我当时就想,那正好,你最好滚的远远的,我也就不用在想你了。
我开始天天把工作排的满满当当,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加班。但我发现,在我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想你,以至于我后来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天天没黑美白的工作,还不是因为在乎你。
可是我明白之后,再联系你,你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我想,也许这回真没机会再见你了,我连你的朋友亲人在哪儿都不知道,还怎么去找你。
但是那天,你的上司来医院找我,跟我说还可以见到你,我既难过又开心,难过你居然成了这个样子,开心是,我终于又能天天见到你了。
是不是,有点变态?
我现在不奢望你能醒过来,我只希望你别离开就行,让我天天能看到你就行......”
话说到这儿,梁欢有些说不下去,只用力握着尤楚的手,似是这样就能抵抗住她心里的害怕,她怕哪一天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
眼睛再次眷恋的扫过他的眉眼口鼻,不论哪一出看起来都那么精致好看,引人犯罪。老天为什么那么不公平,非要让他受这样一份罪。
站起身,她坐到尤楚的床边,手轻抚上他的脸颊,这么多天他就这么静静躺在这儿真的受了好多。心疼到极致,她俯下身轻轻吻上他的唇。她还记得那一晚,他的唇温柔吻干她泪水的时候,即便那份温柔不属于她,她也想要让他醒来,再吻她一次。
两人唇瓣相贴,一人静默无声,一人无声流泪。
日子就这么过着,梁欢仍旧每天都来看尤楚,好像只这样静静看着,她就能感觉到幸福。
他也好像就只是那样睡着,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怎么看怎么好看。
但现实永远不能像童话,只要恰当的时候王子出现了,就能吻醒面前的睡美人。
那她已经吻了他多少次了,他能不能也醒过来呢。
接受了尤楚就只会这样躺着的事实,梁欢不由得笑起来了,若是他醒着的时候知道她亲他占他的便宜,还不知道要怎么嘴毒的埋汰她呢。
但现在,她就是想亲就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看着他,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唇角却仍旧是勾起的弧度,“你要是不乐意,你起来打我啊!”
但回应梁欢的仍旧只有病房里滴滴的仪器声。
一直呆到很晚,梁欢才从尤楚的病房里出来。
她抬头望天,月亮又从弯到圆走了一个轮回了,里面的人却还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乖到令人心疼。
隔天她下班之后仍旧按照往日的习惯来医院看尤楚。
但进到病房的瞬间,她就懵了,病床上一个人都没有,整间病房内空的可怕,静的可怕。
梁欢觉得她的天似乎都塌了,手里面的包‘砰’的一声掉到地上她都没有反应。
一个植物人什么情况会离开病房?除非有奇迹他能醒过来,那就还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他已经不在了......
不敢去相信有奇迹,也不敢去相信那个最坏的结果。
她疯了一样的跑出病房,跑到医生办公室,也不管抓的是谁,她只用力的抓紧,“尤楚呢?尤楚去哪儿了?”
医生看见梁欢,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反应了半天尤楚是谁,才开口说道:“他,他今天被移送到国外了,有专家会诊说他有醒过来的几率,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梁欢用力的抓紧医生的手臂,声嘶力竭,“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么折腾他,中途出问题了,他就没命了。你们凭什么做决定,凭什么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他就躺在这儿,我还能天天看到他,要是真出现什么意外,我怎么办,你们赔我的尤楚,你们还我尤楚......”
最后梁欢已经蹲到地上,就那么不停的哭着。
如果他们要这么轻易决定尤楚的死活,为什么还要让她来看他,还要给她希望。
从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