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娘子素来以此为傲,此时武大太太这么说,不免有些小人得志般的得意,笑道:“不敢当大太太这样的夸奖,是我们家掌柜的,认识了裴三太太的娘家兄弟,这才讨了个巧。”
武大太太听着心里不由千思万转,对高娘子就存了点小心思,不动声色地笑道:“那也是你们掌柜的有本事。我听别人说,裴家人做事都很低调的,我刚才去裴家送喜帖的时候,他们家二太太也闭门谢客不见人,可见传言还是可信的。能和他们家来往,你们家掌柜的为人、品行应该也不错。”
高娘子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武大太太就像没有看见高掌柜似的,由她扶着就往里走。一面走,还一面装无事闲聊般地道:“他们家三太太娘家兄弟是个怎样的人?我听说明年的万寿节,他们家拿到一部分单子?他们家的漆器真的有那么好吗?”
高娘子跟着高掌柜走过一些地方之后,知道了深浅,哪里还敢拿大。闻言忙笑道:“郁家的漆器在我们眼里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只是我们家掌柜不是做漆器生意的,行业内的事,不知道如何评价。但他们能拿到万寿节的单子,与裴家应该多多少少有点关系的……”
她把彭、陶两家都没有推荐漆货的事告诉了武大太太。
武大太太像听轶事似的,十分感兴趣,不停地问东问西,还留高娘子在内宅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高娘子才回自己家。
高掌柜早等急了,回来就问她都和武大太太说了些什么。
高娘子把她和武大太太的对话都告诉了他。
高掌柜眼睛珠子直转,想着当初要不是他机灵,怎么可能搭上彭十一,要不是他胆子大,又怎么可能从彭家出事,成为依附彭家的一个大掌柜。武家分明是想抄彭家的底,巴结上裴家,说不定,他的机会又来了。
他就怂恿着高娘子多在武大太太面前露个脸。
高娘子原本就喜欢和高门大户来往,有了高掌柜的话,更是如鱼得水,红光满面。
郁棠这边,定下了和二太太、裴丹、裴红去通州的行程。
裴宴不太高兴。
郁棠亲自给他更衣的时候他毫不掩饰地抱怨:“你们就不能晚去两天?”
他被张老大人拖着去香山见一个所谓的高僧,要为张家求签算卦。
这两天白天还是挺热的,晚上却吹起了凉风,裴宴像突然恢复了精神,晚上闹得郁棠有些睡不着,今天早上起来,小腹居然隐隐作痛。
她觉得她不能再这样纵容裴宴了,趁早把他给赶出去清静两天,而且还忍不住道:“你之前不是说你祟尚道教吗?道教敬养生,你得和张老大人学学才是。”
裴宴就更不高兴了,板着脸捏她的面颊,道:“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这些歪门邪道。你们去就去,可不能乱跑。那边毕竟是码头,三教九流的多。你们是金玉,他们是瓦砾,就是和他们撞到了,也是我们划不来。”
“知道了,知道了。”郁棠忙笑着应了。
和裴宴在一起生活的越久,她越能感觉到裴宴的“贪生怕死”,平时她出个门都要叮嘱好几句,更何况是去通州。
她保证:“我们一定不出门。如果出门,只在相熟的铺子里逛。何况还有裴丹跟着我们。”
可不能让裴丹名声有所损伤。
就这样,裴宴还是啰嗦了半天才出门。
等到郁棠和二太太住进了他们位于通州的小宅子,裴宴也启程去了香山。
裴丹和裴红一进院子就看见两条黄色的小奶狗,丢下郁棠和二太太,欢呼一声就围过去。他们身边服侍的也哗啦啦地跟了过去。
二太太看着直摇头,要喊裴丹进屋。
郁棠就劝二太太:“她还能这样欢快几年,您就随她吧!”
二太太已经开始把家中一些中馈交给裴丹定夺了,裴丹做的还不错。
她听着只好笑着叹气,和郁棠去了上房。
丫鬟仆妇们收拾行李,这边临时管事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婆子,见郁棠过来,特意来问安,还向郁棠和二太太推荐起本地的名胜来:“就在离我们里不远,叫清真寺,是个回回的寺庙,白色的塔,可有意思了。出了寺,旁边有家羊肉馆子,他们家的它似蜜是我们通州一绝。两位太太不去尝尝就可惜了。”
上次郁棠来送郁远的时候,只在街上逛了逛,当时裴宴也提到了这家清真寺,只是她后来突然瞧中了现在住的宅子,想买宅子,想着住的地方都有了,还怕不常来吗?也就把这件事甩到了脑后,现在听这婆子说起来,想着她自己好歹是东道主,就有点想去看看了。
她问那婆子:“那边的人多吗?”
那婆子知道自己是临时的,就想着怎么留下来了,有了这小心思,就巴不得能讨了郁棠的喜欢,忙道:“可巧两位太太来的正是时候,要是再晚几天,就到了漕运忙的时候,南来北往的人多了,去逛寺庙的人也就多了。这两天大家都忙着在家里过中秋节,正是人最少的时候。”
郁棠就望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