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户们大多心存善意,他们会赞同免役法,可有的富户却觉着这是侵占了自己的好处,某的钱凭什么给那些人花用?”
这里的大白话用的很是随意,读书先生的眼皮子跳了一下,忍住了那句有辱斯文的感慨,继续念道:“何为国家?国家就是由无数人组成的汉唐、大宋。这个家里的每个百姓,官家和宰辅们都要照拂到,否则就是失职。
而富人就是这个家里的有钱孩子,于是官家就要他们多给些生活费……”
“哈哈哈哈!”众人不禁轰然大笑。
“生活费,这个说得好。”
“安静!”说书先生不满的拍拍桌子,“他们多给的生活费,官家就给了那些穷困的孩子,如此这个国家才能美满。这个你等可懂了?”
“懂了!”一个男子说道:“免役法就是官家从富人那里多收税,然后补贴给咱们这些贫民百姓的。他们说是恶法,就是因为不肯出钱。”
说书先生微笑道:“正是这个理。但这里还说了,有的地方官吏狮子大开口,冲着富户乱收钱,这个有规矩在的,你家的家产是多少,这个有核查,还得请了街坊来评定,若是多收了你的免役钱,只管去告状,若是官府不搭理,你就等巡查御史来了去告状,到时候连官府也得倒霉。”
“好!”
众人不禁轰然交好。
气氛很是热烈啊!
有人举手:“某这高兴啊!弄酒来!”
“来喽!”伙计欢喜的送来酒菜,这就算是茶楼得的好处。
“还有一等,就是富户和官府勾结,逃避免役钱,这等大伙儿知道了只管去举报,一旦被查实,全数都要被严加处置。”
众人都欢喜不已,有人说道:“某以前还不知道这免役法是这样的,幸而有了这个小报。”
说书先生念完报纸后就准备出去了,刚下来,就见先前的役夫冲了进来,一脸欢喜的道:“多谢先生,那人被某一问就慌了,某说朝中每年都有补贴的,为何眉山说没钱?他看着有些慌,说是大概忘记了,随后就把钱补给了某,多谢先生。”
说书先生欣慰的道:“你谢某作甚,要谢也得谢官家。”
役夫跪下,冲着汴梁方向虔诚的叩首,“官家万岁!”
“官家万岁!”
茶馆里气氛肃然。
一个茶客一直在记录着什么,稍后把今日茶馆里的这些话整理了一下,让人送去某个地方,在那里和各处的消息汇拢后发往成都府路,最后一路被送去汴梁皇城司。
说书先生第二天就去了乡下。
他一路到了村子,有村老见了就叫人全部出来。
“都听听朝中的大事,还有那个什么杂学,上次说的什么惯性,都记好了。”
一村的人都蹲在村里晒谷子的场坝里,就先生得了凳子和茶水。
“都听好了。”
先生在说,下面唯一一个识字的村民在记录要点。
“……这免役钱就是让你等不去服役的钱,不是富户不必交,谁敢来收,只管去告状。”
“真不交?以后都不交了?”村老蹲在那里,觉得不靠谱,“这哪朝哪代有事情不是让种地的去做?那些富户都蹲在家里面吃肉玩女人呢!”
说书先生扬扬手中的报纸,“这北邙报的名头知道谁写的吗?韩相公!”
“是韩相公啊!那就没错了。”
“知道这北邙报谁弄的吗?沈国公!”
“呀!是沈国公啊!那就没跑了。”
“住口!”村老骂道:“先生还得继续说呢!别耽误时辰,那个……李家的娘子,你且回家去弄碗汤饼,晚些给先生润润喉咙。”
先生满头黑线,继续念道:“……免役法……”
不只是他,眉山的三位说书人此刻都在各地溜达,每到一处就读报。
他们只读那些正经事,什么八卦都丢弃了,所以速度很快。
晚些他念完了,村老起身道:“官家是好官家,来,都跟着老夫磕个头。”
众人跟着磕头,村老起身道:“前阵子有人说以后还得要收咱们的免役钱,老夫就琢磨着果然如此,可这北邙报一说,老夫这就明白了,合着是有人在造谣,他们想干什么?”
说书先生刚想解释,村老不屑的道:“老夫一辈子不说多少见识,可却知道这人心坏得很!那些人造谣干啥?不就是想让咱们也反对这个免役法吗?
咱们反对这个免役钱,到时候天下都反对,那京城的官家怕是就要走投无路了……”
“不能说走投无路。”先生真的很无语,觉得这老人说话没遮没拦的。
“怕什么?”村老说道:“那些人就是想废掉免役法呢!到时候又和以前一般,让咱们这些人去服役。今日听了先生说的这些,这免役法老夫都清楚了,以后谁敢来造谣,打死,就埋在村口!”
杀气腾腾啊!
先生看着那些一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