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差到爆炸。
将大名鼎鼎的海洋之灾斩于马下,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一直是她的梦想,说到底,支持她称王称霸的不是野心,而是复仇。
因此,在解决了普朗特后,莎拉并没有称王称霸,她没有这个想法,但绝对有这个资格。
此时的莎拉,正站在港口,看着起起伏伏的水面,风里带上了焦肉和木头焚烧的味道。她心里清楚,普朗克手下的人死得越来越多了。这个味道很恶心,但是她的心中又忍不住升起快意。
“呸。”她有些受不了这个味道,一口唾沫从她的口中吐出。
“你和你的人今晚可忙坏了。”她朝着西边冒烟的悬崖点了点头。
“是,事情很多。”雷文同意道。“今天还有更多普朗克的人会死。”
“你搞定了几个?”她问。
“克雷格区那附近又干掉十个。还有就是,埋骨场那群混混一个都不剩了。”
雷文是她的船员之一,也是她信任的副手,说起来,她的船员们都很团结,莎拉很信任他们。
想到这,莎拉有些难过了看了一眼那里摆着一口纹饰精美的铜炮。
躺在里面的人是折刀拜恩。拜恩并不是她的下属,准确的来讲两人是朋友以及合作伙伴,说真的,在皮尔吉沃特,朋友是多么奢侈的一个词语呢。
而就是这样的一样人,他在自己的报仇的那一天一发子弹击中,与冥渊号一起死在了比尔吉沃特全城人的注视下。
而那一枪本是朝着莎拉自己来的。
一想到这里,莎拉的心就有些沉重了。亡者的担子在她的身上,令她接下来走的每一步都要慎重。
“来吧,我们送拜恩下去。”莎拉扭头对着雷文说道。
他们走向那尊火炮,准备把它滚进海里。这是皮尔特沃夫特有的海葬,按照这个铜炮的规格,拜恩的葬礼已经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更加风光了。
“有谁想说点什么吗?”厄运小姐问。
没人回答。她朝雷文点头示意。但当他们即将把火炮推到水边时,一个声音炸雷一般响起,回荡在白港上空。
“我还要说两句。”
厄运小姐回头,看到一个身材极其伟岸的女子,身上披着织造极其复杂的重彩长袍,不紧不慢地踱下码头朝他们走来。一队带着刺青的少年跟在她身后,手执带有锯齿的长矛,腰里悬着阔口手枪和棒勾。或许没人不认识他们,至少在比尔吉沃特没有人。
“活见鬼,她来这儿想干什么?
“俄洛伊认识拜恩?”
“不,她认识我。”厄运小姐说,“我听说她和普朗克曾经……你明白吗?”
“真的?”好吧,就算是皮尔特沃夫的壮汉也有八卦的时候,尤其是这种八卦。
“传闻如此。”
“哦,天啊,怪不得。”那个人似乎一下就明白了什么,张着嘴巴忍不住的感叹。
俄洛伊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石球,看起来跟塞壬号的船锚分量相当。身如铁塔的女祭司不管去哪儿都带着它,
俄洛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剥了皮的芒果,咬了一口。在比尔吉沃特,水果,蔬菜都是奢侈,唯一不奢侈的,就只有腥臭的鱼了。她大嚼着果肉,低头往炮筒里看去。
莎拉这辈子从来没那么真诚地期望过,这门炮是上好膛了的。这样的话,不管她信仰谁,都可以一炮带走,相信拜恩也会为自己死后的壮举而骄傲。
“一个比尔吉沃特的男人,理应得到娜伽卡波洛丝的注视,对吧。”娜迦卡波洛斯是比尔吉沃特的信仰神,就像是祖安的凤女一般,但是她要比凤女活跃的多。
越是落后的地方,信仰的力量就越强大。
“当然。不过他很快就要下去见到那位女神了。”莎拉不太喜欢俄洛伊,也懒得跟她扯皮。
“娜伽卡波洛丝并不在深渊里。只有愚昧的外地人才这么想。娜伽卡波洛丝存在于我们所行的每件事中,以及所行的每条路上。”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是个蠢货,你知道的。”莎拉现在只想将拜恩送入海中,然后离这个神神叨叨的祭祀远一点。
俄洛伊头一偏,把芒果核吐进了海里。她晃着手里巨型炮弹一样的石球,平举到厄运小姐的脸跟前。
“你并不蠢,莎拉。”俄洛伊爽快地笑起来。
莎拉有些不耐烦了,就算这个家伙是祭祀,也不能来到她面前找存在感。难道是劝说两人握手言和?呵呵,就算是娜迦卡波洛斯亲自来也不可能:“俄洛伊,你来这儿到底为了什么?为了那个家伙?”
“哈!没半点关系。”俄洛伊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的生命只为娜伽卡波洛丝而存在。男人跟神明,两者能相提并论吗?”虽然俄洛伊对于普朗克的关照已经异于常人,但是很明显,她不会承认。
“你说的对,当然不能。普朗克真倒霉。我希望他不会再活着出现在我面前了。”厄运小姐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