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魔力漩涡,是饵。起司自己,是钓客。两者之间还需要一个媒介,那媒介不需要是完整的钓竿,只需要一根合用的鱼钩,确保上钩的鱼儿再也不能逃脱。
换言之,他需要一次足够威力的攻击,让前来查看的法师们丧失扰乱后续行动的能力。这是个可大可小的困难,达成的方法很多,毕竟在已经占得了先手的前提下,对方势必没有足够的戒备,一举拿下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何拿下那些法师,以及之后会带来什么。
粗鲁的施法会带来一连串的后续反应,这里是魔力富集之地,攻击性法术会格外引人注目。起司不想冒多余的风险,他躲在黑暗的角落中,听着那一个个接近的脚步,默默盘算着这些人的数量,位置和阵列关系。
很好,所有人都过来了,那么接下来只要保证行动的够快,够准确就足够。从刚才的观察来看,这些法师身上都没有穿着什么作战用的铠甲,这符合他们的习惯。而大部分施法者附加在衣物上的防御法术,都是针对法术的,在万法之城尤其如此。
“好像是个魔力气旋,问题是,它是怎么出现的。”
“哇哦,这东西的结构真精巧,我想把它固化到水晶球里收藏起来!”
“别放松,这不正常。”
“这没什么不正常的,在魔力充足的地方,总会产生出一些微妙的异常现象。那只是说明,我们对它了解的还不够多。”
第四个法师的话让其他人认同的点了点头,可他们很快意识到,那个说话的人,好像不是他们认识的任何一个法师。而那声音的由来,也不是从人群里传来的。
然后,就是钝器击打的声音。起司的脚步很轻,手上的动作却异常凶狠,他深知如果一击没能达到让对方丧失战斗力的效果,后面就会引发巨大的麻烦。
而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能力确保这些法师的存活。虽然不像,但这里的的确确是一场战斗的中心,在战场上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的人没有资格对敌人仁慈。起司必须将升降平台掌握在手中,为此哪怕将这些法师全数杀死,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冲突,如此荒谬,如此无法理喻。
温热的血,从被砸破的皮肤里飞溅出来,夹杂着小块的碎肉,落到起司的脸上。他可以对此视而不见,将这些被他打倒的人当成是某种试验品或测试用具,以冷酷的理性来贯彻刚才的路线,一口气将他们全部击倒。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灰袍自己明白,他的心中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能感觉到,在对自己的厌恶之外,还有某些其它的东西在随着血腥气味随之产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理智之间好像存在了一层薄薄的膜,让身体的反应快过了思考。
亢奋。起司知道这种感觉,他在草原上与众灵和祂们的侍者接触时时常会有这种感觉。那是生物之为生物的冲动,来自于愉悦,悲伤,痛苦等等激烈的刺激,其中当然也包括施暴。
不如说,许多施暴者只有在这种亢奋的影响下才觉得自己活着,如纯粹的动物般活着。起司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何会有这种冲动,他自认并不觉得用黎明之息去砸一些法师的脑袋有什么值得愉快的,他的内心里不断的在对这种暴力进行着批判,可他的身体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它很亢奋。
起司将最后一个法师放倒,吐出一口浊气,他身体里的冲动并未消失,野兽嚎叫着,哭嚎着,让他将这些法师的性命结果了,让更多的血流出来。这样的噬血欲望让灰袍很自然的想到了一个存在,血肉高塔。无言者中包含这名邪神的信徒,这是他之前就调查到的情况。
那名喜好以生物血肉来制作各种骇人听闻物件的邪神同时也与类似的冲动有关,血肉高塔的祭司经常会主导某些让信徒自相残杀以取悦邪神的异教仪式。起司怀疑自己是无意中受到了祂的影响。
这影响应该是他进入底层才有的,而且并不直接,以灰袍对邪教徒的敏感度,如果这里有一个藏在暗处对他施法的邪神祭司,那他必然不会错过。唯一的解释,就是整个底层都已经在邪神力量的影响下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变异,就像是飘在空气中无法察觉的毒药。
而起司的举动,算是激发了毒药的潜藏,从而让他有了这种莫名的亢奋。触发这亢奋的前提应该与直接的暴力有关,他之前袭击那几名法师时都没有这种反应,可他刚一用暴力手段,那亢奋便一下子找了上来。
“应该是在有限的空间内聚集了大量的邪神信徒,他们之间的力量产生了共鸣。”起司确认了一下倒下的法师们都没有爬起来的可能,边低声自语着边努力压制那股冲动。
他走向升降机的控制器,却开始犹豫是否要将它放上去。如果刚才动手的是妖精或杀手,他们是否还能抵抗得住那亢奋的诱惑?如果他们抵抗不了,那自己是否还应该将他们带来这里?
血肉高塔的力量不是魔法,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将其屏蔽,一旦在这里展开交战,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这不是要不要做的问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