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下摄灵法阵的周军士卒,约莫倒下了两成,连带着法阵所形成的凶煞之气,也黯淡了许多,险些直接告破。
这些周军士卒,他们...猝死了。
三天三夜不睡觉,猝死的概率其实并不大,但得分情况讨论。
如果年龄偏大,三天三夜不睡觉,又正好处于精神亢奋、情绪激动的情况,很有可能由于心脑血管意外,造成脑出血,进而猝死。
不巧的是,布阵的周军士卒,完全符合条件。
身经百战老卒嘛,战斗力强归强,但早就不是什么年轻人。
战斗力是体能、技巧、经验三者并重的体现,三四十岁的士卒,久经战阵,有不错的技巧,丰富的经验,战斗力处于巅峰,然而早过了体能巅峰,打得过年轻小伙,却熬不过年轻小伙。
至于精神亢奋、情绪激动,就更不用说了,这可是战场,肃杀一片,金戈铁马刀光剑影,而且要面对随时可能杀入阵中的商军,哪能不紧张,哪能不亢奋?
这么一来,就出事了。
闻仲的战争嗅觉何其敏锐,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迅速调兵遣将准备冲阵,只是在同一时间,他不自觉的望了眼纣王。
莫非这就是陛下所说的破敌之策?刚才确实是有的放矢?
思来想去,除此之外,不存在别的可能,日夜不眠而亡,确实也有过先例。
这真是了不得的算计,不战而破敌之阵。
就在闻仲准备冲阵的时候,姜子牙沉默了,姬发沉默了,周军上下,全都沉默了。
这算是....不攻自破?
管他再强大的阵,突然少了人,阵基必然不稳,就现在这个情况,压根不用什么祭阵,只要随便来员将领带几千人无脑冲阵,大阵就破了。
姜子牙老脸上漆黑一片,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不是为了算计张桂芳,日夜埋伏,士卒又怎么可能顶着疲劳布阵,又怎么会猝死在这阵中?
而且,这一切全都是他的失误。
“相父,斗阵该如何继续?”姬发已经完全没了办法,现在不仅是姜子牙难堪,他的立场也很尴尬。
他所率的周军主力来之前,南宫适还能夺下汜水关,来之后,别说破关了,连关墙都没摸着就开始损兵折将,这是个锤子的天命之子啊!
这打击的不仅是军心,还有威信,原本随军前来震慑收心的诸侯,只怕也会有所异动。
姜子牙沉吟片刻,长须轻捋,目光如电,挥手一指前方,大喝道:
“鸣金,收兵!”
“收...收兵?”姬发立时脑子一懵,本以为姜子牙会有什么好办法,不想竟是收兵。
“大王勿扰。”姜子牙顿首,再道:“散宜升何在?”
脑门愈加肿大的散宜升拱手出列,他与崇应彪一同被带回昆仑山,崇应彪早已下山助商,他自然也回到了西岐。
姜子牙问道:“南极师兄可曾传授你阵法之道?”
散宜升点头,道:“可惜在下学艺不精,虽有所涉猎,但想布下大阵,还需阵图辅助。”
“无妨,早前我便知会了南极师兄,算算时日,也该来了。”
姜子牙掐指便算,下一刻便有一道瑞光落下,一只白鹿乘云而来,化作一老者。
白鹿行动云随步,逍遥香雾饶,一手握九节枯藤盘龙拐杖,一手持阵图,至姜子牙面前拜道:“老师特命我来助师叔一臂之力。”
“好!”姜子牙指着白鹿精与散宜升,叮嘱道:“想来这便是昆仑山纯极阵图,下一场斗阵,还需你师兄弟二人合力布阵,定要将那助纣为虐的闻仲送上榜去!”
“相父....”姬发还想说些什么,虽然士卒猝死,阵不成阵,败势已显,但还未交锋就鸣金收兵,对士气以及他个人威望的打击很严重,他还想抢救一下。
至于疲劳作战徒增损伤,在所有人眼里都不重要,毕竟只不过是普通的士卒罢了,这时候,除了假仁假义的纣王可没人会在意小兵的生死,只要死的有价值,那就可以死。
“大王,莫要忘了斗阵不过是拖延之计,输赢并不重要,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便可分兵北上,待到再度斗阵,必令商军腹背受敌,一战可长驱直入,兵临朝歌。”
姜子牙不慌不忙,将一切道来,他以因果业力多次算计闻仲,斗阵也绞尽心思,但终究不过是拖延时间,真正的杀招,还是他先前布置的连环计。
“也是...”姬发点头,一直在意斗阵胜负,险些忘了主次,可他还是有些担忧,问道:“若是纣王依旧用疲兵之计,该如何是好?”
“简单,破解之策不过信手拈来。”姜子牙昂首道:“弃营,退守五十里。”
“这...”姬发不解,问道:“相父扎营耗时已久,更是借助地利暗合天地人三才,为何要弃了这坚如磐石的大营?退守五十里,不仅打击士气,仓促间,恐怕也难以再布下精妙的营盘,是不是...有些不妥?”
姜子牙摇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