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苟烁希离开的这两天里,邱心禹想了很多事情,关于工作、家人的担忧、自己与男友的未来……累积在一起便不可避免地感到焦虑和不安。
说来可笑,她从未设想过“囚禁”这回事会成真。即便男友嘴上提及过不止一次,但她或许对自己以及对他都过于自信,总以为他没有那么极端偏激。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似乎一直在配合男友,自发地从心理上弱化他的病态行为。
没有告诉家人朋友他的真面目,总以为自己能够掌控这段关系,还认为能够以己之力改掉苟烁希从小到大养成的、刻在骨子里的习性。早在他中学时期就已察觉的黑暗面总被“爱情”和“怜惜”遮掩,而他通过演戏和自欺欺人试图改变,她毫无怨言地全盘接受,“冷静期”是唯一的反抗。
直到被关在这个房间中,她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改不了的。
不仅如此,因为背叛而震怒,他会变本加厉地朝她并不希望的方向发展——是她亲手推了一把,让多年以来的信任毁之一旦,也辜负了他一直以来为了维系这段爱情做出的努力。
所以她之前有多轻松,现在就有多加倍得愧疚。
自然也对成凛感到抱歉。
她觉得是她利用了他的喜爱,为了私欲而将他拽进了漩涡中。他被她连累了,也不知道苟烁希会怎么对他……
邱心禹想,接下来再见到男朋友的话,一定要好好道歉,把自己的心路历程讲清楚,然后尽量顺从他,才好早日出去。他敢不管不顾地把她囚禁在这里——甚至布置成了她闺房的模样——反倒说明他对她还有感情,只是还不清楚爱恨的占比。
他会杀她吗?他会杀成凛吗?
邱心禹不怀疑他能做出任何极端的举动,唯独“杀人”这点她不愿意接受。
他不会这么做的;他有底线的。况且这么做会危及他自己,他不可能完美脱身,他家的权力并没有大到一手遮天的程度。他一定拎得清利弊,一定会理智地行事,成凛也一定不会有事。
她拼命令自己冷静,但这两天还是严重失眠了。
电脑上显示的时间是星期叁的晚上。
她躺在床上,终于觉得有些睡意,担忧的事情都像云朵般轻飘飘地浮起飞走,身体放松了下来……
“咔哒”。
邱心禹猛地睁眼。
来人自然是苟烁希。他站在门边,穿着烟灰色卫衣和黑色运动裤,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换的。没有任何招呼语,也不进房间,只是面无表情地对她说:“出来吧,我带你见他。”
她还有点发困,迟钝地问:“谁?”
苟烁希发出讥笑,反问:“还能是谁?”
……成凛!
她反应了过来,但没敢说出口,也没敢过快地起身,保持不紧不慢的速度,不会显得太激动。
但她还是忽略了一步。
“你不问我为什么?”
当听见这个问题时,她蓦地感到慌乱,呆呆地抬眼望向门边的男人。他一手扶门,一手插兜,隔着这段距离也能察觉到他的注视有多冰冷。“我……没想那么多,”她小声回应,“那你会告诉我为什么吗?”
本以为苟烁希不会回答,可他勾勾唇,古怪地笑了起来:“他需要一些帮助。”
帮助?
邱心禹接过他从衣柜中取出的睡袍穿上,那一刻两人仿佛只是同居的情侣,他像在下意识地照顾她。不过他们一言未发,那句生疏的“谢谢”被她吞咽,自然地接受了这来之不易的好意。
他带她出门,她才看清自己原来在地下室。此处与车库是连接在一起的,他们穿过停着SUV的库房,来到地下室的另外一边。
还是一个有着棕色门板的房间,没有上锁,他按下门把率先进入。
邱心禹紧跟其后,待看清情况后,顿时愣在了原地。
这是一个和她的房间格局相似,但家具和功能完全不同的地方。墙边靠着一个架子,上面零散地躺了几本书和几个小盒子,皆布满了明显的灰尘。架子的脚边摆放了几个纸箱,不知内里装了什么。除此以外,房间便只剩一张军绿色的折迭床可以作为家具被介绍,它大而空,没有冰箱、小厨房、浴室、卫生间,只有一个小小的嵌墙式洗手台,明显不是用来给人居住的——
如果不是年轻的男人正趴在床上的话。
他穿着暗橘色法兰绒衬衫,柔软的面料被绳子覆盖并揉搓得起了许多皱,一对手臂则被绑缚在身后,看上去有一丝活动的余地,却无法挣脱。而他的下半身则暴露在空气中,臀部弧度饱满,双腿修长紧实。褪下的裤子和外套都杂乱地扔在床边,也没人在意干净与否。
当他侧脸看来时,微微抬起的脖颈上系着黑色皮革项圈,中心挂着吊牌,泛着银色的光。
“下来。”苟烁希说。
成凛没与邱心禹说话,但一直在看她,闻言稍微游离了视线,然后闭了闭眼。
他缓缓地挪动双腿,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