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挣扎着叫嚣,“我爹就是县太爷,你们几个狗奴才瞎了眼了?”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有些为难,但沈洛确实当街伤人,他们出于本责,必须制住他。
沈洛的冲动引得百姓议论纷纷。
言论大都是沈洛仗势欺人,对沈家很是不利。
沈蜜一时心急气喘不定,咳嗽了好几声,但还是忍着难受跑上来拉住沈洛的胳膊,“大哥,你别再说了,回去父亲知道了,该动怒了。”
沈洛红了眼,气愤不已,“小妹……可咱们就任凭他们将你的名声污蔑、抹黑?”
“原来这就是沈姑娘啊……”
“这模样果然是能勾人犯罪的……”
众人投来打量的目光,窃窃私语声不断。
“你们给我闭嘴!”
沈洛气得不行,大声叫骂着。
那说书先生被那当胸一脚,半条命都快没了,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人前哭天抢地,“哎哟,着世道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县太爷的儿子当街踹人心窝,我方才差点一命归西了,大伙儿可要为我做主啊!”
沈洛怒瞪着他:“你编排故事毁我妹妹清誉,咎由自取!”
那说书人表现得很是无辜,“大伙评评理,我何时指名道姓说了沈府三姑娘,我故事里的那女子,明明说得是林府三姑娘,并未指名道姓是你沈公子的妹妹啊!”
沈洛气得浑身发抖:“你……”
“各位青天大老爷,你们要为我做主啊!你们今日都在这儿听书,可个个都是证人啊!”
底下议论声不绝,但一气都是倒向那说书先生的。
沈洛怒不可遏,挣扎着还想出去好好揍他一顿,但被人制住的情况下又无可奈何。
眼看事情不好收场,沈蜜和沈如都很是忧心。
若是被父亲知道了大哥闹事,今日少不了要一顿家法处置。
就在此时,外头的大街上,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看去,一队官府人马匆匆而至,兵刃撞击声中,将整个茶肆围得水泄不通。
一行人的簇拥下,身着墨色官袍,仪容峻整的傅昀州踩着石阶走进来。
凤眸深静,满目威严,无形中给人不敢直视的压迫之感。
傅昀州立在堂中,扬声启唇,嗓音宛若洪钟,带着淡淡的冷意。
“本都近日在查官银丢窃一案,这间茶肆涉嫌藏匿凶犯,故而茶肆相干人等,一律缉入诏狱。”
铿锵有力的声音落下,众人皆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来人,统统带走。”
傅昀州抬手一声令下,手持金戈的官兵们蜂拥上来,顷刻就将茶肆里的一干人等全部捉住,包括跪在台上,已经傻了眼的说书先生。
而这个时候,场上那些原本说要为他做主的“青天大老爷们”。
也早已逃得没了踪影。
那几个巡街衙司方才还在为难拿了县令之子,当下傅昀州这么一来,也就不再难做了,趁着此事放开了沈洛,出去继续巡街办差了。
闹剧散场后,场上只剩下傅昀州还有沈蜜几人。
傅昀州径直朝她走过来,眼中的冷冽一扫而光,换上了温润的底色。
“怎么样,没受伤吧?”
沈蜜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沈洛上前来道谢:“多谢都督相助。”
傅昀州云淡风轻道:“小事。”
沈洛又问:“都督怎么会这么及时赶到?”
傅昀州启唇:“我听说了有人散布对蜜儿不利的谣言,本就是想来查封这间茶肆的。”
沈洛点头,“原是如此。”
沈如趁机提议,“最近街头巷尾的风声不断,都督能不能也管管?”
傅昀州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查封几间茶肆容易,但防住每个人的口就不太容易了,本都只能尽力而为。”
听闻此言,沈洛沈如皆微微蹙起了眉头,连傅昀州都做不到,此事就真的很难解决了。
沈蜜却道:“你们不必为我操心,流言也是一时的,时间会抹平一切的。”
傅昀州淡笑,“你倒是心宽。”
沈蜜心中暗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难道不是你吗?
傅昀州对她道:“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
沈蜜挽紧了沈如的胳膊,并不想答应他去。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沈洛沈如说吗?她才不要去。
傅昀州温和的说着:“关于上回我们两谋划的事,你若不介意,我就在此地说了。”
“别……”
沈蜜一时情急,怕他真说出来,脱口而出的阻止他。
但一抬眸,却看到傅昀州眸中一闪而过的促狭。
好吧,她终究还是败给这只狐狸。
沈蜜轻咳了一声道:“这回的事,我想着要好好谢谢都督,我请您在翠微居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