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动弹不得!
清明方丈却往前踏出了一步。
他们只看见矮小刀客被轻易甩飞,只看见清明方丈轻抬过右手,掌心朝下,沉沉拍落!
那名躲开矮小刀客飞来躯体的锦衣卫只以为清明方丈费尽力气才摆脱开纠缠,无暇无余力设防,遂暗暗再添了把劲,试图独揽首功!
三人不需对眼便默契地举剑朝半丈之遥的清明方丈攻去。
尽管三人未着飞鱼服,未配绣春刀,但他们确实便是将堂堂五大名门正派之一的崆峒一手翻覆为江湖操练场所的锦衣卫。
是以锦衣卫三人看起来像是奋勇当先,全力施为,其实是种以进为退的主动自保手段。
奈何咫尺却如天堑。
也听到了令闻者心惊胆颤的骨头碎裂声!
霸道的退敌三板斧,既是给金包银争取那或有可能的一丝活命机会,也是免得对方碍事。
之所以与他不死不休,便是不希望他在这场大局中再发挥任何作用。
清明方丈叹气,低眉,闭眼。
相比起另七人,锦衣卫三人的杀意没有那么坚定。
随而被两柄剑洞穿身躯!
双手十指伸展,手心向外,拇指食指相接,结日轮印。
三人剑阵——崆峒雾海潮生剑阵,施展得最为得心应手,最让清明方丈头疼。
三人的心态与他们顶头那位大人密不可分。
可惜好景不长,余下六人显然没有耐心等到三个锦衣卫筋疲力竭之时再同老和尚玩车轮战。
天堑要用山来填,可他又不是孙猴子,为何要被山所镇压?
也就还没人把这一幕当回事。
左臂一沉,才发现矮小刀客竟是挂在了僧袍臂端下摆处,正龇牙咧嘴地撕扯着袈裟!
剑锋去势更疾,倏忽间离清明方丈胸口不过咫尺之距!
以死犯险的事锦衣卫不愿做,可这顺手立功的事,他们倒不介意收入囊下。
袖袍抖动间,紧抓着袈裟的矮小刀客仿佛只是个包袱,轻易就被甩向前方,三剑来向!
没人知道自矮小刀客扑挂在清明方丈袈裟上之后这数息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不惜舍身换取清明方丈再也甭想将以袈裟做防!
半盏茶一过,清明方丈再次陷入九人的合围圈中。
他的后颈被压断了,脊梁骨被压弯压断了,下身股骨下肢骨也被压折压断了!
金印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标,配合行动则为大势所裹胁。
在经过数个时辰的激斗后,三名锦衣卫自然也知晓除了那一套套磨炼了近两年光景的崆峒“看家”本事,其余伎俩对上老方丈简直与挠痒痒无异。
不过矮小刀客这一“闹”之下,到底是将清明方丈暴露在了三名锦衣卫的剑锋之前。
众人不由自主地压抑住上前冲杀之心。
袈裟伏魔功!
清明方丈挪步撤身,躲开了矮小刀客用意不明的飞扑,却没完全甩脱开对方。
事出所料,出清明方丈所料,出其他八人所料。
他脑袋和身体先后被压入了土中!
矮小刀客带走了两手碎布条,惊惧得呆滞地回望向睁眼怒目前视的清明方丈。
清明方丈也乐得将计就计,陪他们演段戏,好多喘几口气。
不知为何,这名贪功锦衣卫只觉自己头上背上落下来了一座山。
至于三人更深层的心思,清明方丈早已洞悉。
默诵了声“阿弥陀佛”。
没有人看清矮小刀客眼中的不可置信和惊惧。
没人回答他,他只听到了身体里嘎啦嘎啦的断裂脆响!
说来讽刺,能将崆峒剑法剑阵研习得如此精妙的并非崆峒子弟。
才从矮小刀客身上拔剑而出的两名锦
剑刺来,剑身无不弯折回弹。
眼见着刀砍来,剑刺来,斧劈来,锤砸来,清明方丈甩荡开破漏了四五个孔洞的袈裟。
破洞袈裟无风鼓荡,似是形成个充气布囊环护住清明方丈的躯干。
起先或有合力除敌之意,现如今已悄悄打起了退堂鼓。
老和尚在九人围攻之下,仍是神采奕奕、闲庭信步,教人好不生气!
这究竟是什么诡术?!
一个身材矮小的刀客咽不下这口气,突然弃去双刀,像只灵猴般滚到清明方丈身侧,窜身前扑。
刀砍来,没有噹啷声,刃口受挫一偏,便斜着滑溜开。
鏖斗如此之久,这些人早该看出此处连一枚金印也没有。
重斧劈来,重锤砸来,气力全然像是招呼在厚实的棉花堆里,纵然被劈得再深,被砸得再瘪,也不伤根本。
第五侯想来是不屑与东瀛人为伍的,与其作壁上观纵容于添和红衣教瞎闹腾,不如掺上一脚,一来尝试夺印增加己方筹谋,二来则为避免局面倾向无法控制、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