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已经混在宾客中离开了白玉楼,这小子本打算把龟公骗出来控制住,但却没能成功。
不过也无所谓了,含春留在了白玉楼中,只要那家伙还在白玉楼,肯定就没他的好果子吃。
带着阿方回到了家中,他们刚好碰到了回来的一眉道长和阿豪。
一眉道长鼻子灵,一下就闻到了他们身上的脂粉气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们去白玉楼了?”
他冲阿方问。
阿方有些畏惧,低着脑袋嗯了声。
“那只冤魂呢?”
一眉道长打量着费南。
“还在白玉楼里。”
费南耸耸肩回答。
“你们把它留在那了?”
一眉道长皱起了眉头,有些焦急的数落:“冤魂是会索命的,你们把它留在那里,是会闹出人命的!”
“已经闹出人命了……”
阿方嘀咕着说了句。
“你说什么?”
一眉道长瞪大了眼睛,一把扯过他问:“谁死了?”
阿方不敢隐瞒,结结巴巴的把白玉楼中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坏了!”
一眉道长焦急不已,忍不住斥责:“阿方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还特意把你留下来,就是想让你拦着些阿南,把握好分寸。冤魂发狂后有多麻烦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阿方不敢反驳,费南上前正色说:“师公,你要怪就怪我吧!事情都是我做的,和阿方没关系。”
“阿南,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一眉道长忧心忡忡的埋怨:“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你还真放那冤魂去杀人啦!”
“该杀之人,留在世上做什么?”
费南神色坦然。
“唉!”
一眉道长摇头叹息:“那吴妈妈虽然手段狠辣,但罪不至死,毕竟不是她杀了含春,直接杀了她,手段未免过激了些。”
“不是她亲手杀的,但和她亲手杀的没什么区别。”
费南皱眉说:“这么多年来,被她逼死的良家女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这还罪不至死吗?”
“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一眉道长无奈解释:“这些年兵荒马乱,打仗死的,饿死的,病死的人不计其数,那白玉楼里的女人,如果不是觅得这样一处地方谋生,说不定早就死了,那吴妈妈的确是个恶人,但也算是活人不少呀!总不能全盘抹去吧?”
“不是这样的。”
费南正色说:“打仗死的,饿死的,病死的人的确多得多,但害死他们的是这个时代,这个不稳定的世界。的确,白玉楼里的女人是靠着操持皮肉生意,活了下来,但这不是吴妈妈的功劳,而是这个行业的功劳。
就算没有吴妈妈,换个刘妈妈,李妈妈,那些女人也照样活得下来。
但因为吴妈妈,的的确确有很多人被她逼死,这是她个人的恶行,动机主动,罪加一等。”
“这……”
一眉道长被他辩驳得说不出话来,摇头惋惜:“都是可怜人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真正的太平盛世。”
阿豪忍不住插话开口:“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绝不会让那些人那样欺负!”
“你是男人,你当然可以这样想啦!”
阿方不服气的辩解:“女人进了那种地方,要么放弃名节,要么守节而死,还能怎么办?”
“都别说了。”
一眉道长打断了他们,皱眉说:“那冤魂杀了人,添了煞气,我得尽快过去收了她,不然今晚白玉楼就得变成鬼楼了。”
“不至于吧?”
费南回忆起在房间里,含春动手时,忽然因为不想连累他,而悬崖勒马的样子,沉吟:“我看她怨气虽深,但还保留着一丝人性,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吧?”
“那可不一定。”
一眉道长神色严肃:“你也说了,是人性,人才有人性,它现在是冤魂,冤魂是没有人性的。
她在死时,就因为怨念而选择留在了这个世界上,放弃了投胎转世的机会,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等于放弃了人性。
它无法投胎转世,即便报了仇,它也还是个孤魂野鬼,只能东躲西藏,稍有不慎,就会烟消云散。
如果借由报仇,杀了人,积攒了煞气,它就能变成恶煞,拥有了修成魔神的机会。
你有没有想过,它会不会是故意作出让你怜悯的样子,来让你放松警惕,来获得这个难得的机会?”
费南沉默了,他当然想过含春会不会是在骗自己,打着报仇的幌子,实际上是想借尸还魂。
但他却没想到还有杀人凝煞这一出。
被一眉道长这么一说,他忍不住开始怀疑了。
一眉道长跟着说:“就算它不是骗你,但冤魂就是冤魂,如果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