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一边打结一边道:“这事儿是我错,我单从自身立场上考虑,觉得王夫人是恩人之母,觉得自己是去解救她,为了救她差点命都没了,从心理上我对她太亲近了。却忘记了,从她的角度看来,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啊,翻这帐?那我也要问问你,打算在川北干这么一票大的,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透给我?你看看你要做的是什么?假做烧粮库惊马场,其实盯上的竟然是军备库!你想过万一遇险怎么办?你想过我会做寡妇么?你说得轻描淡写,可如果唐慕之不是选择为你牺牲,而是自救驭兽,你去了粮库,会是什么后果么?你想过你如果有事,我们孤儿寡母,日子该怎么过……呜呜呜……”
要一个女人哄他,要不要脸!
屋外,林擎再次目瞪狗呆。
燕绥还是不理她,却将她喂过去的果冻慢慢吃了。
美食开路,言语攻心,能屈能伸,可盐可甜,最后还要肉偿……娘的,燕绥上辈子是大圣人吧,从哪修来的这般福气!
林擎恍然大悟。
女人脸川剧变脸,现在是哭诉时间。
好可怕……
干什么,还以为她是玩他的头发,也懒得理会她。
娘的,这什么逻辑!
一翻身一抬手,只觉头皮一紧,于此同时文臻也哎哟一声。
蜜桃派转眼变小钢炮,啪啪啪啪啪啪开始扫射。
燕绥:“兰旖说要宝石你就去了?你知道小楼是什么地方?还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就算在小楼有点安排,时隔多年也未必能派上用场,说不定早就被唐羡之发现铲除了,那么你遇险时怎么办?你说得轻描淡写,说没遇险,又撒谎是不是?”
屋外林擎:“……”
文臻:“啾咪。”
文臻啪地一下把蛋糕碟子往小几上一放,声响清脆,公举殿下身子一抖。屋外偷听的林擎也一抖。
屋内,燕绥拿下文臻的手:“还有一件事没清算。”
燕绥心花怒放,面上还淡定如斯,文臻一边哭着一边往他身上爬,哭哭啼啼地道:“既然你这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敢情我这几年的谆谆教导和无边爱意都喂了狗,你要破罐破摔我也没办法,那就只好多耕耘耕耘,好歹多生几个,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伴……”
文臻道:“死也不能有下次!”
屋外,听壁脚的林擎目瞪口呆。
文臻一哭,殿下就输。
贱人就是矫情!
燕绥立马翻身,哄人角色自动转换。
燕绥吃了,才道:“你哄我什么了?少做几个蛋糕,有时间多想想事,行事更妥帖些我便烧了高香了。”
哎呀,怎么刚才还浓情蜜意仿佛转眼就能嘿咻三百场,怎么一眨眼就雷霆霹雳了?
嗯,盐腌皇宫,火烤朝堂,水煮军队,炸串皇帝这么过吧。
燕绥不说话,手往后一伸,文臻十分乖巧地给大佬挖上一勺千层蛋糕,“这里附近只能买得到柑橘,所幸品种不错,我将柑橘单独剔出瓤,做了水果夹心,蛋糕心里加了莓果酱,保证细嫩无渣哦。”
燕绥:“迷魂汤少灌。我不吃这一套。”
“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你并不是气我当时不让你杀她,你知道我的性子,做不到让王雩临死还挂记的最后的亲人这样死去。你只是气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为上位者,这是大忌。你当时受到了惊吓,你害怕再次因此受到伤害如果你来不及救援可怎么办。对不住,燕绥,这事是我错。可是燕绥,女人的心是不能太狠的,情感本身是互通的,如果我是个狠心如此的女人,那么现在我不会坐在榻前哄你,甚至你可能根本不会爱上我。”
林擎捂心。
女人心海底针,女人脸川剧变脸。
见过哄人的,没见过这样哄人的。
看,蛋糕儿主动结发,这是终于松口许婚的节奏吗?
……
文臻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好的好的不说了,公举殿下,这回我可以请你上床吗?”
文臻狗腿地笑:“是是是。对对对,殿下睿智,殿下赛高。”
文臻:“嗯哼?”
燕绥立即抬手去捂她嘴,“说什么呢!”
正羡慕着,忽听里头燕绥道:“不行。”
如果燕绥真嗝屁了,这一对孤儿寡母日子怎么过?
叹为观止。
燕绥:“……这样的事儿没有下次。但有下次,你便是拼命去拦,我也必定要杀了的。”
燕绥这才发现两人的头发已经打结在一起,顿时目光就化水了,什么旧账什么恼怒都不存在了,那目光湿漉漉地在看似嚎啕实则眼睛里一点水都没有的文臻身上一扫,注意到里头那件心机深重的低领内衣,顿时觉得这一日的怒气果然很值得。
可是娘的……真羡慕!
忍不住嘀咕了出来,却听见嗤地一声,一转脸正看见经过的日语,正满脸“脸是什么东西?殿下字典里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