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李江和段誉在说着小话时,场中已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现在不是叶二娘要找黑衣僧报仇的事了,而是黑衣僧反过来逼迫叶二娘说出虚竹的父亲。
叶二娘哪里还有四大恶人的风范?此时就像一个楚楚可怜被坏人欺负的女人。
只听她哀求黑衣僧道:“求求你别问了,我不能说的不能说的……”
黑衣僧冷冷道:“好,你不说我来说。”
“不,不,求你了!”叶二娘凄婉叫道,身子也摇摇欲坠,虚竹连忙扶住了她,出言道:“施……前辈请不要再说……”
黑衣僧大笑两声,问虚竹道:“你也不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虚竹愣了下,嗫嚅道;“我……想,可是……家母不愿听,故还请前辈口下留情。”
黑衣僧没料到虚竹竟然会如此回答,也是一愣,片刻后摇头道:“我必须要说,因为这件事我也等了二十四年!”
说罢他不再理虚竹,只拿两眼盯着叶二娘,说道:“这个男人只顾自己的声名前程,全不顾念你一个年轻姑娘,未嫁生子处境是何等的凄惨。”
叶二娘目光躲闪黑衣人的视线,连声道:“不,不!他顾到我的,他给了我很多银两,给我好好安排了下半生的生活。”
黑衣僧踏前半步,以极强的压迫气势追问道:“那他为什么让你孤零零地飘泊江湖?”
叶二娘道:“我不能嫁他的……
另一边,三兄弟的小话已经说完。
三人恰好听到叶二娘的解释,段誉心有疑惑,先看大哥。
萧峰怔怔盯着黑衣人的背影一言不发,神情沉寂。
算了,再看二哥,只见二哥嘴角翘起,好似非常不屑的样子。于是段誉问道:“二哥,叶二娘恶名昭彰,可对她当年的情郎,却着实情深义重。她这样隐瞒,难道说那个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
李江嘴角的笑容扩散开来,向身后打着眼色,说道:“那个男人就在这里,你觉得呢?”
段誉听后,心里莫名有点慌张,匆忙回头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与他心思相同的还有几人。
只见阮星竹、范骅、华赫艮、巴天石、渔樵耕读等大理诸人,都在情不自禁地偷瞄段正淳。
这些人都觉得叶二娘这个情郎的身份、性情、处事、年纪,无一不和王爷相似。
渔樵耕读以前是段正淳的贴身侍卫,他四人想得更深了一层:“怪不得四大恶人老是与王爷纠缠不休,原来是为了找王爷讨还这笔孽债!”
段正淳怎么说也是先天高手,好几人的关注他当然感应到了,老脸发烧的同时也生起疑心:“难道我所相识的女子真有她?可怎么半点也记不起来?唔……倘若当真是我累得她如此,纵然声名扫地,段某也决不能对她有丝毫。只不过……只不过……怎么全然记不得了?”
大理众人的反应以及父亲的呆滞尽被段誉收于眼底,他只觉喉咙发干,遂涩声问道:“二哥,是我爹?”
李江的笑容猛然僵硬,缓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说道:“四弟,不是每一个中年女子都是你小妈!”
“呃……啊?哦!”段誉目瞪狗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反正很复杂很苦涩就是了。
这时,黑衣僧人朗声道:“你不肯说是因为这孩儿的父亲乃是佛门子弟,是一位大大有名的有道高僧。”
叶二娘一声哀吟,再也支持不住,晕倒在虚竹怀中。
群雄顿时大哗,叶二娘这表现已经能完全说明黑衣僧所言非虚,原来和她私通之人,竟然是个和尚,而且是有名的高僧。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个广场上都是“嗡嗡嗡”的声音,其中还有好些人对着小林众老僧指指点点。
小林众僧也是坐立不安,频频左右相看。
场中的虚竹向叶二娘渡过真气,叫道:“娘,娘,你醒醒!”
过了半晌,叶二娘悠悠醒转,低声道:“孩儿,快扶我下山去。这……这人是妖怪,他……什么都知道。我再也不要见他了。这仇也……也不用报了。”
虚竹道:“是,娘,咱们这就走罢。”
“嗷……呜”黑衣僧蓦地发出一声长啸,响遏行云。
这啸声中好似带着魔力,引发了众人心里的阵阵不适,有胆小者甚至捂上了耳朵,可是啸声如穿脑的魔音,怎么捂也挡不住。有北地好汉认识这种声音,这不正是一匹受伤的孤狼在嚎叫吗!它是在咒骂老天的不公,还是在感叹自己的命运……
啸声持续了两分钟,就在李江暗地吐槽他肺活量够大时,黑衣僧停了下来,对着已缓缓离去的虚竹两人背影叫道:“且慢,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报仇,我却要报仇。叶二娘,我为什么抢你孩儿,你知道么?因为有人抢去了我的孩儿,令我家破人亡,夫妇父子不得团聚。我这是为了报仇!”
叶二娘挣扎着停下,回头厉吼道:“有人抢了你孩儿,你就要抢我的孩儿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