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也恨丐帮欺负儿子,但他对宋辽大局知之甚清,摇头道:“宋辽世仇,两国相互攻伐已历百年。边疆上宋人辽人相见即杀,一直如此。丐帮中人既知我儿是契丹人,岂能奉仇为主?此是人之常情,也没什么不公道的。”
随即他又瞪大双眼,切齿道:“玄慈、汪剑通等杀我妻子、下属,本非原意。即便存心如此,那也是宋辽之争,不足为奇,但是你设计陷害,却放你不过。”
慕容博微笑以对,说道:“萧兄前半生为皮室军武将,当知两军相争,只要能破敌制胜,投毒、谣言、欺骗、用间、埋伏等等计谋是无所不用其及,那时怎么不讲仁义道德了?”
萧远山听到慕容博提到自己在辽国的情况,突然沉默起来,想是记起了前事。好半晌后,他的脸色又转为凶狠,怒道:“兵不厌诈,自古便是如此。但你用到我身上就是不行!”
……
李江和萧峰听着两个老头讨论的激烈,根本不再关注自己两人的打斗,索性也省点气力,收回大半真气做做样子。
两老头确实也顾不及他俩了,因为他们已摈弃了个人情仇,扯到了家国情怀上。
慕容博极尽蛊惑,给萧远山画了个大饼,也有可能也是为自己画的,总之就是形势一片大好。
首先,宋国太后终于死了,新帝掌握了权力。他贬斥旧党又重新提拔新党,现在宋国朝堂新旧党争不断,国势不稳;
其次,萧峰是南院大王,辽皇的义弟,能够左右辽对宋的策略。他倘若挥军南下,尽占宋国黄河以北土地,建立起赫赫功业。到时背靠长城,前倚大河,进则自立为主,退则亦长保富贵;
第三,慕容博与吐蕃国师鸠摩智是生死故交,而鸠摩智又对吐蕃松赞有莫大影响,所以邀请他共同起兵不是难事;
第四,萧峰结义的四弟是大理下一代的皇帝,帮助义兄起兵理所应当。
第五,萧峰结义的三弟是灵鹫宫的主人,不仅其在西域有巨大影响,而且手下还有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数千武林高手。
第六,慕容家扎根中原数百年,认识不少人,屯积了许多物资,只要四周一动,便可揭杆而起中心开花。
第七,大宋四面起火,中间不稳,西夏的党项人狼子野心,肯定会趁火打劫、墙倒众人推。
咝!
李江听过慕容博的分析后也不禁为之喝彩,要是真让他将这些事做成了,说不定有极大可能把赵家拉下马。
如果说萧峰的前途令萧远山有点意动的话,那慕容愽审时度势又加上的重重筹码,便使得萧远山彻底动容。
只听慕容博道:“功成之日,大辽、吐蕃、西夏、大理、大燕五国一起瓜分大宋。我燕国不敢与大辽争一尺一寸土地。若得建国,则尽当取江南闽南岭南等大辽人呆不惯的湿热土地。而我……”
他说到这里,蓦地右手一翻,掌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一挥手将匕首插在身旁地上,大义凛然道:“萧兄只要依我的倡议,便请立取在下性命,为夫人报仇,我决不抗拒也决不允许后人复仇!”
紧接着他两手以是一分,“嗤”的声响中衣襟暴裂,竟袒露出胸膛,摆出任人宰割之态。
这一套组合拳打得是震憾人心,令萧远山目眩神驰。
萧远山遂扭头看着萧峰道:“峰儿,此人之意倒似不假,你觉得如何?”
萧峰想也不想,大喝道:“不行!”
心神摇动中,他的掌力猝然加大。李江吓了一大跳,匆忙中柳腰猛折,使出一个铁板桥让过了汹涌的掌力。
就听得“噼里啪啦”几声大响,李江身后靠墙的书架被打了个稀巴烂,其余力不止还在青砖上印了个深深的掌印。
萧峰出招后便即后悔,连忙望向李江,急切道:“二弟,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李江摆摆手,心里也是后怕,幸好贫道反应快。否则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突然来这么大的真气量,不但护体真气会被打破,长春功也吸不过来,多半会被冲破经脉,说不定丹田都会受损。
萧峰见李江没事,遂点头致歉,然后对萧远山凛然道:“杀母大仇,岂可当作买卖交易?此仇能报便报,如不能报,便此罢了。这等肮脏之事,岂是我萧氏父子所屑为?”
萧远山老脸一红,喏喏不言。
慕容博仰天长笑,朗声说道:“我常闻萧峰萧大侠才略盖世,识见非凡,却不料今日一见,竟是个不明大义、徒逞意气的一勇之夫。哈哈!可笑,可笑!”
萧峰冷冷道:“慕容叔父,萧峰不管是英雄豪杰还是凡夫俗子,都不能中你圈套,成为你手中的杀人之刀。”
慕容博奇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是辽国大臣,却只记得父母私仇,不思尽忠报国,如何对得起大辽?”
萧峰突然也是大笑。
慕容愽问道:“萧大侠因何而笑?”
萧峰扭头目视李江,笑容不止,说道:“这就要感谢你的公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