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都在为了“渡劫”这件事而努力的时候,事件中心的主人公却在悠哉地了解新鲜事物。
光幕上显现着十几个由短直线条构成的图案,看上去像是某种奇怪的符号。
图案排成一行,挨个看的时候只觉它们各有各的扭曲怪异,彼此之间毫无联系,但若是将它们当作一个整体一眼看去,便会觉出某种难以形容的规律来,仿佛每个图案都遵循着某些规则,且拥有特定的寓意。
镜映容指尖轻点其中一个图案,图案放大,将两旁的图案都挤了开去。
“这个字代表什么?”她问道。
寅山:“指代自己,相当于‘我’。”
“这个呢?”她点了另一个。
“生命,活物,也包含‘存活,活着’这一层意思。”
镜映容接着又问了几个,寅山耐心地一一作答。
沉静的目光在图案上逡巡,停在其中未被问过的一个上。
这次镜映容没有直接问图案的含义,而是道:“这个,指的是‘受伤、伤口’,对吗?”
寅山轻抬眉毛,道:“不愧是阁下。”
镜映容回了句“谢谢夸奖”,目光仍未离开光幕。
“只有这些吗?”
“目前是。并且,这些只是雏形。”
“难点是不是在于,要契合妖兽不同种族之间的躯体构造差异,和灵智水平差异?”
“大抵如此,还有与语言的关系。文字与语言紧密相关,要创造文字,就还需考虑语言的发展。”
镜映容点了点头,转身随寅山朝另一处走去。
“我们现在去最后一栋楼宇。”
“是做什么的?”
“对这里所有设施进行集中控制的地方,譬如对外防御大阵的操控,各类物资生产和调度的指挥,对设备运行情况的监测,诸如此类。”
镜映容停下步子。
“不是研究新东西吗?”
寅山随之驻步,“不是。”
镜映容想了一想,道:“没有兴趣,不想看。”
寅山嘴角轻微地动了动,似是想笑的样子,但那张刚毅面容上并未有笑意流露。
她稍作沉吟,道:“可是有个地方,我想请阁下移步一观。”
镜映容没有过多思索便应下:“好。”
两人走上一条长长的空中廊桥。
廊桥上下,人与妖兽穿梭来往,俱是行色匆匆的忙碌模样。
忽有两道黑影跃上廊桥,落到两人前方。
那是一大一小两只霸山魔虎,寅山的同族。它们有意缩小了体型,大的那只与寻常山野猛虎一般大小,小的那只宛如凡俗大猫。
大虎上前亲昵地蹭寅山的腿,小虎一头扑进寅山怀里,寅山抬起小臂托住它的后腿,任它拱来拱去。
小虎撒娇撒够了,支起身子把两只前爪搭上寅山一侧肩头,探出脑袋看向寅山身后的镜映容。
它灵动双眸里透出好奇,还有几分孩童似的懵懂。
镜映容与它四目相对,歪了下头。
小虎也跟着歪了歪脑袋,毛绒绒的耳朵一抖一抖。
镜映容:“你好。”
小虎:“嗷。”
寅山轻拍一记小虎的屁股,又摸了摸大虎的虎头,道:“好了,去做你们的功课。”
大虎喉咙里“呼噜”一声,尾巴扬起卷住小虎,在小虎不乐意的嗷嗷声中腾跃离去。
寅山继续前行,口中问道:“阁下认为它们两个的资质如何?”
镜映容先答了声“很好”,随后说道:“它们的资质和灵智远超过它们现阶段应有的水平,是你做了什么吗?”
寅山沉默了两息,方道:“我选三百子民参与实验和训练,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它们。”
镜映容“哦”了一声,再无其它反应。
寅山也不再说话。
两人沿着曲折的廊桥走了许久,随着路径的不断深入,周围不再有其它身影,喧嚣声渐渐远去。
四下刚归于寂静,镜映容的声音忽地响起:
“你为什么会想到做这些事?”
或许是已料到她有此一问,又或许是曾经被问过相同的问题,寅山神色不改,连步子节奏都未变。
“这要从我以前产生的一个疑问说起。”
平淡的话语如潺潺流水,从容缓和。
“在我刚晋入兽皇境界的时候,我曾想,为什么妖族修炼到尽头,会以化成人形为结局。
众所皆知,单论肉身,绝大部分妖族比同阶人族更强,兽皇若遇强敌,也需现出兽形真身,方能完全发挥实力。
人形对妖族而言,不能带来实力上的提升,妖族的修炼,也不需要以人形为前提。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妖族从十级突破到兽皇境界时,会化出人的形态?”
镜映容安静倾听,步履悄然无声。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