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这忽然冒出来的新路呢?
于个人而言,能享受到神格灌顶,力量境界以远超练气观想法的速度快速提升,且无任何后患,这自然是好事。
可于整个力量体系而言,这就是个灾难。
那些可以看见的深沟大壑,不会因为他们过去了就不存在,更可怕的是那些隐蔽的、根本不可见,除非亲自用脚步去丈量、一步步去走才能知道的暗沟暗渠,没有真正的走过,永远都不会被解决。
神格灌顶无论量有多足,终究有耗尽的一天,彼时,这些就会成为后来者修行路上凭一己之力难以逾越的天堑!”
“他们当然可以如练气观想法已经经历,还正在经历的这般,再用双脚去走一遍,将无数的智慧、心血、前途、精神、躯体等一切能够填进去的东西化作祭品将这些沟壑隐患填平,重新推出一条坦途来,且不说其中的难度,我只问一句,凭什么?”
“我们明明已经支付了足够的大家,也收获了足够的成果,就因这成果现阶段成色还不太足,便要舍掉,然后在未来某一天让后来者再去重走一遍?”
“这还只是其一,按姜爷所说,那些受到神格灌顶者,并不会走在同一条道上,而是会因他们自身志趣天赋的不同、九州世界的变化、因诸界赌局而对九州带来的影响而发生变化。
所以,我刚才预设的那种情况已经是最乐观的、他们都走在同一条道上的结果了,真正的情况很可能是,受灌顶者散布四野,根本没有一条道路能将他们串在一个体系之内。
这才是最令人绝望的。
即便是后来者想用巨大的牺牲把路填平,会绝望的发现根本没有一条路能让他们去填!”
“有没有感觉这很熟悉?
你们可还记得,在练气观想法诞生之初,这种事情就已经上演过一次。
当时,以陈中夏陈真人与李未晞李仙子为首的那一批先行者,在炎夏修行界已经事实上放弃九品武道,全部改走练气观想修行法后,却硬是逆着大势洪流,生生将炎夏修行大势摁了十几年。
直到他们以事实印证了金丹大道乃唯一修行正道之法,练气观想修行体系的上限从紫府境突破到金丹境,也彻底拉开了与九品武道修行法的差距,炎夏修行这才如脱缰野马般狂奔起来。
他们为何要逆势强压十几年不松手?
因为他们必须确保炎夏修行体系有且只有一个主道,百花齐放看着很美,却事实上会将无数人的才情智慧消耗在毫无意义的新道路的探索上。
道路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持续向前,能够距终点越来越近,所以,在资源有限、时间有限、人才有限……各种条件都很有限的当下,我们只需要确保有一条主道就够了。”
“那一次,他们成功了。
可我几乎可以肯定,下一次若还出现这样的局面,很难成功!
哪怕陈真人、李仙子等人复出,同样也不可能!
当时是什么情况,炎夏的力量体系、全球的力量体系都还在萌芽阶段,本就是最容易矫正、也最容易影响干预的阶段。
而下一次若再有这般局面,炎夏的力量体系早就不再是萌芽阶段了,强行干预,要么难度太大做不到,要么能把好不容易成长起来的炎夏力量体系给弄折了!”
听了中枢代表的这番言语,玄武区城隍城隍收起了有些无所谓的态度,诚恳道歉道:
“是我浅薄了,这么看来,我们还真得死保练气观想修行之法不在这变故冲击下失了根本。
哪怕要有改变,也得是我们自己在吸收了既有道路的养分后主动做出的,而不是被外力强迫。”
“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基本的思路统一之后,接下来就是具体的解决办法了。
一番思考后,众人将目光看向了姜爷。
他们没有任何头绪。
这也是必然的,若他们轻易便能想到解法,姜爷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九州,特意来蓝星一趟。
而同样也是姜爷在九州这么关键的时候抽身离开,来与他们谈论此事,让他们终不至于慌乱无措。
道理很简单,九州赌战的重要性不需要强调,若是姜爷心中没有一点头绪,没有一点想法,必不会在这时候作此一行。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姜不苦没有直接回答。
念头一动,身前虚空凝出一汪真实不虚,滴滴澄澈的清水,虽只小小一团,悬于众人目前,静止不动。
可当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这团清水上,却像是在凝视一汪无垠的大海。
那平静无波的“大海”,仿佛比怒浪滔天更有摄人心魄的力量,静穆,渊深,将一切的怒浪狂涛都压抑在这种极致的平静之下。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汪“大海”吸引,姜不苦道:“你们可以将它看做一个世界。”
众人了然。
无论是生而为人,还是生而为神,他们的视角天生便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