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舌的死毫无波澜。
甚至,在杀掉这个卑鄙的、阴险的、下流的家伙后,希奥顿的态度也变得缓和起来。彼时,他已经从他的侄子、侄女口中得知了很多关于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他沉思良久。
最终,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回答了此前阿拉图提出的问题。
他说。
“我的侄子,我的侄女,都替我向北方之王做出了承诺,那么,我也不会无视这份承诺,就让以前之事随风而去吧,洛希尔人会参战!只为结束这黑暗的纪年!”
“很好。”
阿拉图说:“如此一来,精灵、矮人、人类、恩特,全中洲的良善之人在此定下神圣的誓约!我们会直驱敌人老巢!解救那座圣白之城,让世界重返光明!”
据说,当阿拉图于希奥顿王的宫殿中发出神圣的宣言,埃多拉斯内外,无数的欢呼骤然爆发。
“嚯姆——呼噜姆!”
树须与他的族人们双手放在嘴边,向南方白色山脉发出了挑战的咆哮,巨大的、悠长的咆哮如同号角,在群山之中轰隆隆的响着,一直传到了在山脉另一头的圣白之城米那斯提力斯。
诸将之中,矮人芬丁二世兴奋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人类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我不禁想问:我们今天浪费很多时间,见到了国王复苏,也见到了毒蛇授首,可洛汗的待客之道在哪里?来吧,来吧,今天是个欢喜的日子,我们需要庆祝!”
“虽然矮人一向粗鲁,但关于这点,他说得不错。”希奥顿王微笑着说:“埃奥尔的子孙不该让客人如此的受到冷落,啊,在我困顿于黑暗之中时,我宫殿里的礼仪已经被遗忘得太久了。伊奥梅尔,如今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统帅了,但同时,你也不该忘记作为一名合格的王子,要让洛汗的朋友受到全身心的照顾。去吧,从今日之后,国家就交给你了。”
彼时,老国王之子希奥杰德早在第一次艾辛河渡口战役中就战死了,伊奥梅尔正是洛汗唯一的继承人。虽然白袍巫师的恶毒咒语已经被甘道夫驱逐,但希奥顿中的毒还未完全清除,因而,我们知道,老国王这是准备将权柄授予伊奥梅尔。
“谨遵陛下之命。”伊奥梅尔单膝跪下,如此说。
玉手,埃多拉斯的大门被打开,哈马和其他人把国王苏醒,并加入联军的消息告知了所有还残余的洛希尔人。
使者从大门疾驰而出,向四面八方冲去。
崩灭之战的消息如风一般的传开,洛汗境内所有的战车民和东夷民皆狼狈的逃出了这片被他们荼毒了数十年的土地;整片洛汗原野上,一片青绿延伸到天际,淡褪成暗灰。
躲在深山老林、峡谷洞穴中的洛希尔人重新走了出来,他们欢欣雀跃,他们激动痛哭。
他们中的年轻人跟随埃多拉斯的使者,向那座洛希尔人的王都进发,只因为王已下达命令:最后的决战来了,所有还能骑得动马的洛希尔人需向埃多拉斯集合!
在此同时,埃尔拉丹和埃洛希尔兄弟命人抬着波洛米的遗体和受伤的法拉米尔进入了埃多拉斯。
他们给德内梭尔之子盖上一大块金色织布,神情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见者无不脱帽鞠躬致敬。他们将波洛米尔的遗体放置于国王的陵寝,又点上火把,火焰迎风摇曳,火光在阳光下显得惨淡苍白。
法拉米尔则被医师妥善照顾。他受伤颇重,不知道能否赶上最后的决战。但无论如何,他在崩灭之战中的英勇表现,值得众将钦佩。
其他的伤者也被人专门照顾。
然后,盛大的宴会在希奥顿王的宫殿内召开了。当晚,阿拉图他们受到了隆重的招待,伊奥梅尔取了埃多拉斯内所有的食物和酒水,用以招待庞大的联军。这几乎是洛希尔人全部的存粮,但包括伊奥温在内,所有的洛希尔人都知道,如果他们不能在这一战中彻底打垮在中洲掀起滔天巨浪的黑暗魔君,他们没有明天可言。
在宴席上,伊奥温代替虚弱的国王,一直在诸多英雄与国王之间来回的穿梭着,照顾洛希尔人的客人。
但她的目光一直在人类中最伟大的那个身影上徘徊。
“我们也许还能见证一段新的联合。”在一张长长的桌子上,甘道夫微笑着对希奥顿王道。
希奥顿王也注意到了侄女眼中的那抹情愫,老国王看着沉默不语的阿拉贡,又看看美丽的公主,叹道:“我不会阻止,但我怀疑你的预见会否成真。埃西铎的后人眼中只有那座圣白之城,只有哀思,并非良配。”
“让我们拭目以待。”巫师说。
在另一边,阿拉图心中也一直盘算着关于战事,关于某些事物的发展,他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欧洛芬威察觉到年轻的王子内心的不安,他说:“阿拉图,你可是在担心你的父亲?”
阿拉图俊美的脸上闪过犹豫和忐忑,他点点头,回答道:“我的心一直有个声音在说:父亲此行非良事,北方的战事也许会出乎我们意料。”
欧洛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