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的主子回来!”
但是索伦却发出了嘶哑的大笑,那笑声即使过去两百年,都一直萦绕在西方人类及中土矮人的耳中。精灵也一直回想那天他的诅咒,直至最终之战的到来。
甘道夫用他的手杖点了他一下,口中发出了某个极具力量的咒语,魔君的笑声才彻底消失。但他那可怖的诅咒却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纠缠着这片大地上的生灵。
弗罗多甚至不想靠近那架囚车,哪怕他已知晓,在新的纪元中,索伦及他的爪牙不会再危害中洲。可他就是不愿。山姆与皮平,还有梅里他们更是对那个黑影讳莫如深。他们同弗罗多一起,离它很远,恨不得看不到他为止。
“那么,愿我们在维利玛再见。”诺拉图最后向弗罗多告别,他蹲下来,与这位勇敢的霍比特人相拥。
“再见,诺拉图·阿拉卡诺!”弗罗多说:“再见,中洲。”
所有人俱向他行礼,然后,他们便分别了。
整个八月的中旬,他们都在赶路,从清晨到黄昏,虽然不急,但他们马不停蹄。他们先是穿过洛汗的土地,然后沿着南北大道,骑马一直向北方进发。
八月十九日,他们进入了黑蛮地的北部区域。那里虽然是片翠绿宜人的乡野,如今却没有人类居住。
九月来临,白昼一片金黄,夜晚一片银白,他们从容骑行,一直来到天鹅泽河。河水经由瀑布,突然落入低地,他们找到了瀑布东边的老渡口。西边远处的迷雾中有许多池塘和河洲,天鹅泽河蜿蜒穿过其间,注入灰水河——那里有无数天鹅栖息在大片芦苇地中。
他们过了渡口,进入埃瑞吉安,一个晴朗美好的黎明终于来临,闪亮的晨雾上方朝霞灿烂。一行旅人从扎营的低矮山岗上向东眺望,只见朝阳照在三座高耸直入云霄的山峰上:卡拉兹拉斯、凯勒布迪尔、法努伊索尔。它们就在卡扎督姆的大门附近。
他们在此逗留了一日,芬丁二世的族人从矮人的圣地中走出来,热烈的欢迎了他们。但弗罗多他们并没有跟随他们回去,他们在星光下交谈,然后告别。
终于,一天傍晚,他们翻过了高地荒原,突然间——正如旅人的一贯观感——发现自己来到了幽谷那道深谷的边缘,看见了下方远处埃尔隆德之家的闪亮灯火。他们走了下去,过了桥,来到大门前,于是整间房舍都充满了灯光和歌声,欢迎英雄们归来。
但幽谷剩余的精灵不允许索伦进入埃尔隆德的家,于是巫师留在大门外,四个霍比特人不等进餐、洗漱,甚至都没脱下斗篷,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比尔博。他们发现他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房间里到处是纸张、墨水笔和铅笔,比尔博则坐在燃着旺火的小壁炉前的椅子上。他看起来老态龙钟,但很安详,正在打瞌睡。
他们进门时,他睁开眼睛抬起头来。“哈罗,哈罗!”他说,“你们这下回来了?而且明天还是我的生日。你们来得真是时候!知道吗,我即将一百二十九岁啦!再过一年,要是我还有口气在,我就追平老图克了。我很希望超过他,不过我们走着瞧。”
庆祝过比尔博的生日之后,四个霍比特人在幽谷又待了几天。他们常常跟那位老朋友坐在一起,如今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间里,只有吃饭时才出来。关于吃饭,他照例还是非常准时,也总是一到吃饭就及时醒来,很少错过。他们围坐在火前,把有关旅途和冒险能记得的一切都轮流告诉他。起先他还假装做做笔记,但常常就睡了过去。等醒过来,他会说:“太精彩了!太奇妙了!不过,我们讲到哪里了?”然后,他们就从他开始打瞌睡的地方继续把故事往下讲。
惟一真正抓住他的注意力、让他清醒起来的叙述,似乎是阿拉贡的加冕以及婚礼。“当然,我也接到邀请去参加婚礼了。”他说,“我可等得够久了。但是,不知怎地,事到临头,我却发现这儿有好多事要做,打包行李也实在很麻烦。”
差不多过了两个星期,弗罗多从窗户望出去,发现夜里结了霜,蜘蛛网都变成了白网子。见状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必须走了。他和比尔博都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冒险,而这一切都将成为传说。
于是,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比尔博。
比尔博说:“是的,是的,弗罗多,我们该走了。很遗憾让你经历这些,但我想,等我们去到那边,还有很多时间去回忆我们曾经历的一切。只是,也许你的经历无法写到书里了。而且,遗憾我不能超过老图克了。”
弗罗多却说:“我已经把我的经历告知了山姆,他会替我把我所经历的一切流传下去。”
“那么就这样吧。”比尔博叹了口气,“霍比特人的冒险自此终结了。很多人却还没得见。”
弗罗多知道他在遗憾,没能向图尔卡大人告别。但他却无法安慰他。因为关于极北地的战事,是他们无法涉及的遥远故事,也许只有等到埃尔隆德大人他们返回西方,才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了。
很快,关于弗罗多与比尔博要离开的消息传遍了幽谷,山姆他们于是更是伤感了,几乎每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