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这边吵架,附近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谁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小姑娘如此生气。
人一多,孙丽芳就注意起来。
拐角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谁?
悄悄的移开步子,孙丽芳后退一步。
看着女人捧着泡面纸盒,往另一处移动。
孙丽芳喊了声,“苏桃。”
女孩立刻收到,人正多呢,吵架的主人公却忽然跑向外围。
三步一奔的,扑到女人的背上,就抓住了她的头发。
随即嘴上就哭嚎起来,“娘啊,娘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带着弟弟走,把我跟爸爸丢在家。”
苏桃扑在女人背上,孙丽芳则快速抱住不远处拿着米饼发呆的小男孩。
跟照片上不一样,小男孩已经剃成了光头,嘴里嚼着米饼突然被抱,“哇”的一声小嘴咧开,眼泪跟口水一起落了下来。
孙丽芳当即打开手机报警,拿着手机跟众人说:“报警了,我报警了啊,大家看看。”
先前的观众基础跟过来,跟在后面的劳工见状,有眼色的找来了火车站的安保人员。
靠在一边,孙丽芳抱着小男孩刚站起来,脖子就被咬了一口。
“妈妈,我要妈妈——”
小男孩一哭,被按住的保姆就像被打了强心剂一样,抓着苏桃的手狠狠一挠,鲜血淋漓。
另一边,苏桃却还不放过她。
抓着一边,女孩哭得声泪俱下,“妈妈,别闹了,跟我回家吧。”
“你不能只要弟弟,不要我啊。”
两边都喊妈,安保人员无奈,上去就拉开了他们,沉声警告,“等警察来。”
保姆一听等警察来,腿就软了。
再看孙丽芳旁边站着的两个劳工,跟围成一圈的路人。
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算计了。
“不是想当妈吗?”手被抓在后面,苏桃也不住嘴。
趁着安保不注意,扑上去就是一口。
咬在保姆的手臂上,死活不松嘴,像是要啃下一块肉似的。
像个神经病一样,狠得不行。
谁敢碰她?
保姆被咬的吱哇乱叫,痛出了眼泪,嘴上也不再喊什么“还我儿子”之类的话。
吵吵嚷嚷间,终于等来了警察。
从腰腹里拿出报纸,孙丽芳说了句“人贩子”,警察就明白了过来。
抱着小孩,孙丽芳已经精疲力尽。
精神高度紧张,就怕再冒出个同伙。
好在后面,终于解决了。
保姆被扭送走的时候,还在挣扎,看向小男孩的眼神,哀切渴望。
“华华,华华——”
叫着小男孩的名字,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痛苦万分。
她知道,自己这么一进去,就再也见不到孩子了。
想再摸摸孩子的小手,旁边的人一推,就迫不得往前走。
一段路回头无数次,脖子都快扭断了,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孩子。
可怜又可悲,陈卫兰赶到警局的时候,第一个要见的就是保姆。
比起哭闹不休的儿子,陈卫兰更想问问保姆“为什么?”
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钱箱都不锁跟你说,你却这么对我?
为什么你钱都不拿,只想要小宝?
“明明说好了,你当我干妹妹,孩子一起养,我让你当干妈。”
你为什么要带走孩子,让我承受失独的痛苦呢?
“失去孩子,我的未来该怎么过?你想过我吗?”
陈卫兰是个善人,从不跟人红脸。
这会却气急了,咬着牙腮帮子忍不住的抖,恨不得进去生吞了女人。
想她平日做事无人不夸,大方漂亮。
竟有朝一日,被最亲近的人背后捅刀,要她去死。
“我没有对不起你吧?现在我就想问一句为什么?”
说着哭,笑着哭,但无论陈卫兰怎么问,女人就是一句话不说。
捂着脸,一句话不说。
现在知道不敢见人了?早干嘛去了?
心里无论再怎么气,陈卫兰都知道自己杀不了她。
那要怎么才能伤害她呢?
在女人被狱警遣返的时候,陈卫兰笑了,“我会带宝宝来看你的,你可千万得好好活着啊。”
每年都来看,她要跟逐渐懂事的宝宝说“干妈是如何拐卖你的。”
从经济发达的上海,拐卖到贫瘠的乡村。
从实打实的富二代,到富士康流水线工人。
陈卫兰什么都不说,她要让儿子自己判断。
随着孩子越来越大,思想越发成熟,孩子就会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那时候,他会怎么看待儿时最亲密的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