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三月、四月,信都的舆论中心都为新朝建立,黄明远登基所占据,至于此事的导火索,三王遇刺桉,似乎已经结桉了一般,根本无人关注。
不过这也正常,三王再是封王,也是旧朝之王。今新朝建立,谁还再管旧朝的事情。
黄明远似乎也要跳过此事,不想提及,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而整个黄明远登基阶段,也就萧后出现过一次,至于三王,自刺杀桉后,再未出现过人前。
也就是之后从内廷发布了一条不起眼的消息,封杨侑为承恩公,以继隋祀,而杨倓、杨侗被封为承恩侯,兄弟三人,俱被迁往河内居住。
三人都是承恩爵,不过杨侑的承恩公因要奉祀,特许世袭,且传承不绝。也就是世袭过程中可以换人,但不能除爵。
对此众人也无意见。
都知道黄明远对大隋的感情,提异议不是触霉头吗?
待新朝稳定一段时间,数年之后,怕是也没人再记得兄弟三人了。
黄明远想留下兄弟三人的性命,就得让兄弟三人隐于人前,否则对于很多阴谋家来说,兄弟三人就是引起动乱最好的标靶。
若真到这种地步,黄明远再是不愿,为了稳定和大局,也不得不痛下杀手了。
幸好有萧后压着他们,承嗣的杨侑又是个知事懂势的人,即使有杨倓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会出大问题。
送走三人之后,黄明远就命人宣布,三王遇刺之事,乃是潜藏于信都的李唐逆贼,为搅乱朝局,制造混乱,而精心谋划的一场刺杀,乃是李渊在节节败退,兵败如山的情况下的狗急跳墙。
黄明远发诏书怒斥了李渊的无耻和丧心病狂,并下令,今年十月底之前,向巴蜀发起攻击。
南方湿热、多瘴,从十月底到第二年的四月末,大军有半年的时间,攻略巴蜀。
对于信都朝廷来说,不管是不是李渊做的,扣他脑门上绝对没错。
此时天下已定,只有巴蜀一地未下,再加上前段时间拜相、封爵的刺激,三军将士,无不秣兵历马、蓄势待发,用李唐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将旗。
不过又过了半个月,朝廷又下了一份不引入注目的任命。
吴国公陈远,担任冀州刺史。
大隋定都洛阳,自不能常在河北,于是黄明远以信都、博陵、恒山、赵郡、襄国、武安、清河八郡为冀州,治信都府信都县。
蒋国公荆元恒为北京留守,幽州都督府都督。
工部尚书裴操之为陪都留守。
礼部尚书崔弘寿为东京留守。
四人外放的职务都不低,但却和三王刺杀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其中没有必然,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
时间很快进入五月下旬。
黄明远宣旨,信都行在,迁往首都洛阳。
自王世充和皇甫惟、阙谌主政河南府之后,便将当地的百姓,一船一船的往外拉,河东、关中、淮北、河北甚至是淮南等地,都有河南府百姓的身影。
隋末不过乱了短短六七年的时间,可危害性并不亚于每一次大动乱,河北、淮北等地的百姓减少了十之五六,到处都是无人区,地广人稀相当严重。
这些河南府的百姓,正好可以填补一些地方的空缺。
自大业十二年底到现在,差不多是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整个河南府的百姓几乎已经移尽。而取而代之的是丰州百姓、幽州百姓,还有从属于黄明远的私人力量。其中光是直属于黄明远的私人部曲、家臣、佃户、奴仆、雇工、食邑百姓等等差不多有三万多户。还有丰州旧部卷属两万多户。
这六万多户被黄明远命名为旗人,按照五行,分作左右黄旗,左右青旗,左右红旗,左右白旗,左右黑旗,每旗设一个旗旗属衙门,管理本旗数千户百姓的事务。旗民不受官府管辖,为黄明远的私人力量。
这也是黄明远考虑很久的。
设置了私库,留下了商团、皇庄等产业,黄明远手中不缺钱。但这些私人力量,一旦成了普通人,用不了多久,就跟自己彻底没关系了。
而有钱很重要,但有兵亦很重要。
数万私人力量,布置在洛阳周围,即使他们不是军队,也会是最忠诚于这个国家的力量。关键时候,能当大用。
明末北京城破之时,有殉国的大臣,但投降的更多,殉国者所占比例,怕是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而那些平日里被骂的最狠的太监,还有宫女,不知道多少人为国殉难。
整个北京城内,最惨烈的一幕,便是千百名昔日皇家的奴仆,义无反顾地